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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磕CP:德哈/瓶邪/叶蓝(洁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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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f uns 第六十九章 记忆碎片

拖拉的晨衣裹住小圌腿,让赫敏的奔跑显得力不从心。强行入侵他人大脑后留下的晕眩还在,而视野又被泪水遮掩,模糊得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她几乎是跌下楼梯的最后几级台阶的,来不及尖叫,女巫重重地摔倒在行人稀少的街道上。手掌在粗糙的水泥地面磨出圌血丝,裤子膝盖上破了个洞。

摇摇晃晃地扶着墙站起身,赫敏胡乱地擦拭着肆无忌惮的眼泪,咸湿让伤口灼烧般的疼。她将手掌在衣服上抹干,接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她也不敢停下脚步,一口丧钟在她的脑海里片刻不停地催促着。

冷静,赫敏,冷静。

  她模仿丈夫的语气低声对自己说到,声音抖得厉害,哭泣后的抽圌搐让呼吸紊乱不已。即使走出了幻影移形的限制范围,身体却力不从心。事实上,她连独自站立的力气都快不够了。太阳穴疯狂地跳动着,如一双厉爪在大脑内圌壁肆意抓挠。从斯莱特林的记忆里强行挖开的画面像幻灯片般在眼帘里回放,一次次地刺向岌岌可危的神经。

我必须得走……我得赶快……罗恩还在等着我……

女巫无助地呻圌吟着,生平头一次,勇气离她那么的遥远。

透过德拉科的记忆,她看见接连天地的大火,带着血光的烟花,还有将海湾照得惨白的十字架;她听见人的哭喊和哀求,刺破耳膜的爆炸声,魔咒穿透肉体击碎骨头的钝响;她呼吸着充溢死亡的空气,刺鼻的腐烂,以及生灵化作黑炭后剩下的浓烟。一个男孩儿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她向着他扑去。

不行!停下!这不是属于我的……我……

满地的尸块,贯穿躯壳的血红。高帽子的人聚了又散,把她留在阴暗冰冷的角落瑟瑟发抖,黑暗的房间里没有一丝光,手边尽是死去的蜘蛛和老鼠。烧伤流了脓,又结了疤。持久不退的高烧里,她以为她看到了死亡。

停下!

漫长的隧道和牢房,深不见底的黑洞,他们将尸体扔了下去,在褐色的死水中激起水花。那些陌生的面孔,一致挂着同样的表情,人们在挣扎,在抗拒,绿色的液体从嘴角溢出,痛苦的眼框里只剩下死亡的白。

停下!

她跪在冰冷的地面,声音沙哑地祈求着,她被踢开,被抽打。晕过去前的那一幕,几百双脚围着她。他们没有表情,他们甚至没有面孔。她的周围被魔药的味道包裹,蒸汽扑腾在脸上,薰出了眼泪。

停下!停下!

赫敏的手指陷进棕色的发丝里,她疯狂地敲打着额头,痛苦地、如同亡命徒般原地旋转——她要离开,要去拯救罗恩,她必须!

从四周奔涌而来的推挤,让女巫像是陷进了狭小的橡胶管道,熟悉的晕眩和反胃让她不停犯恶心。身体如一艘在暴风雨前没有桨的小舟,在空间的极度扭曲之中跌跌撞撞,直到被魔鬼从嘴里吐出来。



她再一次摔倒在地上,只是这次迎接她的不再是坚硬的水泥,而是带着晨露的泥土和青草香。茫然地抬起脸环视四周,赫敏认出来这是父母房子的后花园——不远处的篱笆上还缠着她童年里绑上去的精灵线 ,而离她最近的花坛里,父亲最爱的雏菊正随着微风摇曳,嫩黄色的花瓣卷曲在花圌蕾边缘,在难得的艳阳下生机勃勃。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也许是幻影移形的瞬间所做出的本能反应。

可紧接着,另一股恐惧袭向了她——她绝不可以被父母发现!一忘皆空的损伤还在,医生说过,任何跟魔法沾边的动作都会让格兰杰夫妇再次抓狂。畏怯地捂住嘴,赫敏小心翼翼地直起身朝着屋子走去。她透过厨房的窗户望进室内,还好,关闭的卧室门、消失的皮鞋和雨具证明父母已经出门,去到诊所工作。

再次确认了一次无人在家后,赫敏松了口气,身体像漏气的皮球沿着硅藻泥的外墙滑坐在草坪上。她用手抱住膝盖缩成一团,躲进屋檐下的阴影里。魔杖被她丢到一边,在草丛中仿佛一根奇怪的枯树枝。

把脸深深埋进膝盖里,女巫强迫着自己用鼻子呼吸。目前看来,对父母的担忧成功地抑制住一切,顺利帮助她摆脱了黑暗的魇。在反复吸气和呼气里,她终于能把握住心跳的节奏,安定下剧烈起伏的胸口。

是的,我必须去救罗恩。

她坚定地重复着,手指颤抖地伸向外衣兜,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空间收缩袋。她从里面找出空白的羊皮纸和羽毛笔,还有一个小的玻璃瓶。做完这些准备后,女巫再一次深深地吐了口气,咬紧了嘴唇。

从德拉科那儿抢来的记忆就像是一头恶犬,尖牙利齿,逼得赫敏必须很小心很小心,才能不去惊动它。但她也清楚,在锋利的爪牙之下,有一个她不小心看到的线索,而那几乎预示着罗恩的所在地。

马尔福说了,罗恩会被洗圌脑,这在他的记忆里也得到证实。女巫死死捏住笔,在纸上重重划下“Brainwashing”的单词。但随着这个,卢修斯、纳西莎、还有几个斯莱特林的人的样子出现在脑海之中,睁着空洞的双眼狰狞地冲着她笑。

稳住!接着往下想!Mione!

魔法的本源……荣光……血统清洗……麻瓜……魔法部……

一个沙哑的声音不停地在脑海里吐出不成段的单词,随之而来的是尸横遍野的惨状。接着,她又看见一群人围坐在圆桌前,中间立着一个沙盘,是一幅大不列颠的地图——对了!就是这个!

她看见白色十字架的标志从地图上亮起又熄灭,从岛屿东侧的某个缺口,一路奔向西南,像雨夜的闪电。紧接着,一连串地名带着火花跃然在虚空之中:伊普斯威奇港、科尔切斯特、威特姆……

记忆到这里就没有了,画面跳转到阴暗的魔药间,泡在黄褐色液体里的断肢、皮肤溃烂的头颅、被放进碾压器里的骨头……他们讥讽地逼圌迫她看着那些尸体,他们说,这都是你害的,这是你的责任……

停下!!!

女巫的指甲掐进掌心里血淋林的伤口,钻心的疼痛把她从可怖的记忆里拉了出来。此时此刻,她已无暇顾及这些碎片到底意味着什么。脑海里只有一个单词,一个地名。

科尔切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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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英国本岛与北海的众多链接口之一,科尔切斯特凭借着斯淘尔河及科恩河,同辽阔的大西洋相连。只是它的位置比伊普斯威奇稍稍靠南,离入海口也更远。但就城市规模和人口密集度来说,两者并无太大差异。同英国大多数小城一样,现代的麻瓜建筑与上了年头的红砖房混杂在一起,使建筑带着古老和苍凉的味道。阴云笼罩之下,城市中央的古堡显得有些破败,科恩河横贯了这个如今变成旅游景点的堡垒,淡季也使得公园获得了片刻清闲。

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哈利的左手边放了一杯咖啡和一个笔记本,腿上摊开着一张科尔切斯特的地图。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偶尔经过的游客或许只会把他当作边上艾塞克斯大学的学生。

听取德拉科的建议后,哈利已经在这座城市蹲守了整整一个星期。期间大不列颠太平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模样,预言家日报依旧对伊普斯威奇港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而麻瓜这边,倒是以萨福克郡为首,各地都掀起了一场消防演习的热潮。官方已经将上周那场大火定性为餐饮行业的不规范作业、以及煤气储存不达标等引起的惨剧,地方要求各大商业场所严格做好防范工作,消防系统和人们的安全意识也得到了进一步加强。

然而,哈利清楚,如果Purified Cross决定行动,在几秒钟的时间里就能让麻瓜的消防警报系统瘫痪。这样的进攻策略在过去的几年里被练就得炉火纯青,那些人清楚,在大范围的攻击中,烈火比任何咒语都要管用。

经过一系列实地调查,哈利终于在昨天晚上将城市里每一处有可能成为袭圌击地点的地方走了个遍。他从金斯莱那里了解到,这座小城里共有两户巫师家庭,且都是麻瓜出身。既然Purified Cross的目标是净化血统,那么这两户人家就是最易受到伤害的。通过地图,他很快发现两名巫师登记的住址埃在一起,且都在科尔切斯特公立医院附近。

那里的确是个理想的攻击缺口。医院伫立在在一处相对平缓的山坡顶上,周围树林围绕,缓坡下面是密集的两层高居民房。那附近的房子多建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战后时期,与现代建筑相比,相对多的采用的木制和砖混结构。

哈利抿了抿嘴,随着距伊普斯威奇的火灾事故发生的时间越长,他就越无法避免的焦虑和紧张。他担心Purified Cross选择了别的目标城市,或者早在暗中改变了计划。但无论如何,傲罗还是强迫自己相信德拉科的话。搓了搓手,他决定在喝完这杯咖啡后,到科尔切斯特公立医院附近待命。

美式咖啡的苦味在口腔中散开,刺圌激着这几天因作息失调长出的溃疡。疼痛让哈利皱了皱眉头,他一口气喝完剩下的液体,随即将报纸叠起来夹进笔记本里。

这个星期里,他除了和金斯莱有着简单的联系外,还收到了金妮的猫头鹰。对方似乎已经通过某种渠道得知罗恩失踪的事,她的笔触很焦急,但哈利却不能透露更多。而赫敏那边,傲罗也并没有联系得上。他推测对方那天早上凭借摄神取念肯定得到了一些消息,很可能也潜伏在科尔切斯特这座城市里。 

想起那个一边说着道歉一边攻击了自己的女巫,哈利不由得叹了口气。说实话,他并不理解赫敏的选择。在丈夫被俘的情况下,感性显然战胜了理智。她只能通过伤害德拉科的方法,为她爱的人争取时间。

然而,他绝不能让赫敏冒险。Purified Cross手里的那剂魔药专门针对的就是女巫那样的非纯血巫师,如果对方真的冲上战场,那在龙鳞粉末的蚕食下,等待她的只可能是森森白骨。

撇开脑海中可怖的回忆,哈利从长椅上站了起来,离开这个充满鸟鸣和水流声的中心公园。


————


从两名巫师的住家前经过,哈利特地停住了脚步,从白色木栏围住的草坪外面朝里张望。其中姓韦尔的巫师家庭正坐在沙发前看电视,他们声音开得很大,傲罗能听得很清楚动画片的对白。另一家姓勒卡雷的家则相对比较安静,他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家。

就在这时,一群穿着深色学生制圌服的孩子从不远处的坡上下来,他们叽叽喳喳地大声说着话,似乎是刚去医院集体探望了某个同学。一名看似老师的中年男人走在最前面,在擦身而过时警惕地瞟了眼傲罗。

他也许把自己当成了小偷。哈利推测到,随即转身朝着对方来的方向走去。等到了缓坡底下,傲罗又闪身躲进了人行道旁的小树林里,偷偷将隐身衣披在了身上。在重新回到道路上时,他突然意识到,与先前的公园相比,这片林子里没有任何鸟叫声。

这个细节让傲罗下意识地谨慎起来。他加快了脚步,朝着医院大门走去。在探查过门口没有明显异常后,他来到两天前找到的一处最佳观测点蹲守。这是位于医院东侧的地上停车场,在小斜坡的上风处,视野能涵盖整个医院的主楼及正门。哈利在掉漆的木制长椅上坐定,耐心地观察起医院的情景。

空旷的砂制地面让他的直觉很不好,第六感告诉他,整个医院内都有点安静得太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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