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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f uns 第三十一章 第二把火

    周四下午，哈利早早从图书馆溜了出来。天空难得晴朗无云，他决定好好飞上一把，到晚餐时再回去。上午的魔药课制作了克兰西药剂，是种专门用于对付吸血鬼的魔药。原料中含有大量的虫子和动物粪便，让他一个劲犯恶心。他急切需要点儿飞行，把那些作呕的画面从脑袋中赶走。    

   伴随着气温的回升，雨水变得更加充实。最近的天空像块彩色板，在一天中不停变幻着颜色。早上还艳阳高照，中午便阴雨蒙蒙，到了晚上，绚丽的晚霞又铺天盖地而来。哈利不喜欢这样阴晴不定的天气，这也是他讨厌春天的原因之一。但至少他能出来自由地飞一圈，而不是整天整天地憋在室内。

    相比起来，罗恩可没那么自由，赫敏虽然管不了哈利，但却能拖住自己的男友，不让他把心思花在任何“没有意义”的事情上。“想想看吧！还有一个月就考试了！能不能考出好成绩就看这最后的冲刺了！你不是想当傲罗么！不努力你真的当得上傲罗？！”女巫常常尖刻地责难到，说得罗恩憋红了脸，边写作业边生闷气。

几圈飞下来，哈利已经大汗淋漓，他放慢了速度，让自己尽量贴着湖面滑翔。微风吹拂着他的头发，刘海在视线之上张扬地向后窜。他享受着这一刻的惬意，潮湿的水汽钻进他的鼻腔，让他神清气爽。

哈利回想着昨天心理课上的闲谈。由于最近噩梦停止了拜访，课堂的内容也变得更加随意。他发现克拉克教授是一个很好的谈话对象，对方几乎知道所有实时的或是有趣的新闻。他们聊了会儿魁地奇，谈到这个赛季查德里火炮队的接连失利，以及下一届魁地奇世界杯的筹备工作。后来，他们聊到魔法部的新政策，这个周一，新部长杰森・沃洛克又搞了个大动作，掀起巫师界新的一次舆论热潮。

   本周一，《麻瓜保护法案》被提上巫师议会，这被称为沃洛克新政的第二把火。预言家日报详细阐述了议案的具体内容，大致就是巫师应该给予麻瓜一定的保护，并促进双方和平友好的交流，而不是简简单单地逼开他们，过着掩人耳目的生活。起初，哈利觉得这听上去也不错，毕竟现在不再是几百年前，麻瓜要将巫师赶尽杀绝的时代了。或许两股势力值得友好的沟通，增进彼此的理解。  

但克拉克却不这么认为，帷幕后的女教授用一种担忧的语气解释到。

   “关于麻瓜保护相关的议案从这个世纪初就开始不断被提起，无论是在英国还是在大西洋彼岸的美国。可是没有一个国家、一届政府、一位部长敢真正将它上交到巫师议会，作为自己的政策提出来。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是来自纯血统势力的压制，像格林德沃，或是伏地魔、食死徒那样，想要净化血统，将麻瓜赶尽杀绝的巫师并不在少数。其次，麻瓜社会的反巫师行动从来没有停止过，无论从宗教还是社会安全考虑，巫师的露面都是不合时宜的。”

不过，赫敏和克拉克的态度却截然相反，也许是麻瓜出身的原因，她认为沃洛克的提案是积极和进步的。“现在形势已经变了，纯血统的阻力没那么大。再说了，他之所以敢这么光明正大地提出来，背后的算盘和功课肯定做得很足。”

此外，赫敏还认为，现在下任何结论和评价都操之过急，《麻瓜保护法案》还停留在议会审理阶段，之后还需要很长的流程才能决定其生死。

伴随着缓慢的飞行，哈利细细琢磨着这件事。他不能说克拉克的担心就是错的，就像他不能完全信服赫敏的观点一样。也许现在判断真的为时过早。再说了，从事实出发，沃洛克政府的政绩也还不错，至少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出什么大篓子。

    火红的夕阳渐渐从群山间隐去身影，哈利飞到禁林边上，远远地看见海格小屋的烟囱里冒起了絮絮炊烟。肚子传来的咕咕声提醒他，是时候回到朋友们身边，享受美味的晚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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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的大厅一如既往的喧闹。学生们聚集在各自学院的长桌边，边吃着美食，边和周围的同学交换着五花八门的新鲜事。哈利坐在赫敏旁边，正忙于把切得歪歪扭扭的橘子酱牛排塞进嘴里。女孩儿三心二意地吃着她的三明治，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边的杂志上。这几天的餐点时间，赫敏将精力全奉献给了那本上周收到的布鲁塞尔学会专刊，对她来说，那才是能满足味蕾的精神粮食。

对面的罗恩则为了查德里火炮队的大八卦，和西莫争执得不可开交。最新一期的魁地奇周刊上爆料说，近几场比赛中查德里火炮队接连失利的原因，其实是找球手郎・萨芬因婚姻问题与球队管理发生争执，他的状态一直不佳。这也不新鲜，因为萨芬的女友是为西班牙歌手，性感而火辣。球队一直反对萨芬与这样的明星交往，但萨芬非但不听，甚至还决定两人将在近期结婚，这让管理层更是排斥。

    西莫认为萨芬对球队不负责，但罗恩却觉得球队管的太宽。毕竟和歌手交往又不是伤天害理的事，从头到尾都是球队管理层的偏见所致。这两人围绕着该话题争执不休，还时不时地拉边上的人作证，硬是要分出个对错。

哈利闷笑着，以自己不关心八卦的说辞搪塞了过去。

 

 

这注定是个值得纪念的晚餐。

起先，坐在离哈利大概十几个人远的金妮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并伴随着金属碰撞的声音，女孩儿噌地站了起来，怒视着身边的男生。自然的，骚动吸引了哈利的目光，他认出了对方是金妮的新男朋友，呃，至少是新的暧昧对象，赫奇帕奇的七年级学生贾斯廷・芬列里[1]。他曾经也是DA的成员，当时罗恩就觉得那一头卷发的男孩儿对自己的妹妹有意思。

    显然，两人因为什么事情争吵起来，金妮看上去很生气。她跟她的哥哥们一样，一生气就会急得红脸，这样使得脸颊上的雀斑更加明显了。一旁的芬列里也满脸无奈，他高过金妮快一个头，此刻正双手压住女孩儿的肩膀，着急地想要安抚对方。

    罗恩比谁的反应都快，前一秒还在和西莫较劲，下一秒就听他大叫着“芬列里！你混蛋赶紧放开我妹妹！”朝那边冲了过去。周围的学生停止了嘴上的话题，目光聚集在这场哄闹中，就连赫敏都从学习中抬起头，皱着眉头望向那边。

    与此同时，一只巨大的金棕色猫头鹰从天窗俯冲而下，它发出一阵长鸣，像一道影子冲向格兰芬多的长桌。

    一时间，大家竟不知道究竟是该关注韦斯莱的闹剧，还是该看这只突如其来的猫头鹰到底会飞向哪一个收件人。哈利选择了后者，毕竟前者牵扯到自己前女友，在情侣吵架这种事情上，他最不愿意去瞎掺和。

    而那只不速之客，它正舒展着羽翼在长桌上盘旋着，似乎在寻找着谁。眉骨上的羽毛竖在空中，这使鸟儿看上去更加威风凛凛。哈利抬头盯着它，心想着谁的猫头鹰会选择大晚上的送邮件。

    在盘旋了好几圈后，鸟儿像终于发觉了什么，它一个完美的滑翔，巨大羽翼一开一合，片刻后便停在了哈利的餐盘里，伸长了脖子傲慢地打量着一脸莫名其妙的男孩儿。

    噢，不，哈利当然不能用傲慢来形容一只猫头鹰，但除了这个，他实在想不出其他的词。只见鸟儿抖了抖它的眉毛（也就是眉骨上那两根支出来的羽翼），不紧不慢地伸出一只脚，眼神示意哈利解开那上面绑着的羊皮纸。随后，它愉快地发出一声鸣叫，低头享用起哈利吃到一半的晚餐。

“谁会大晚上的给你寄信？”赫敏凑过来，不解地盯着那只狼吞虎咽的鸟，又看看同样迷惑的黑发男巫。过道上，罗恩已经被纳威和迪安控制住了，他们正和金妮说着什么。

哈利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他解开捆住羊皮卷的绳子，只见原本卷成一卷的纸迅速舒张开来，变成一封精致的硬纸信封。上面墨绿色的字迹工整的写着哈利的名字，让他瞬间明白了这是来自谁的。

    他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动作有些夸张。这成功惊到了那只进食中的信使，猫头鹰抬起头，瞪着哈利，似乎在抱怨。哈利赶紧陪笑，他心里感谢着这只刚刚飞完国际长途的小鸟，决定把对方喂饱了再放她返程。

    简单几句话敷衍过赫敏，并嘱咐对方把猫头鹰带回格兰芬多休息室后，哈利就以拉肚子的名义火速逃离了喧闹的大厅。他听见身后的罗恩还在大声训斥着那个倒霉的赫奇帕奇，金妮尖声阻止着什么。但他都无暇顾及。

此刻，他只想找个僻静的角落，读读这封该死的迟到了整整一个月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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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讯用的金加隆从信封里掉出来，米白色的纸上马尔福的字迹相当优雅。他的用词如同他讲话一般，带着惯有的讽刺和轻狂，他写道：

“伟大的救世主・哈利・波特：

    你忠实的德拉科・马尔福向你表示诚挚的问候——如果你能成功收到这封信的话。

首先，希望Heddi没有吓到你。我是指我的那只猫头鹰，它可是北爱尔兰的名贵品种，不辞辛苦地为你服务，你得好好款待他。

其次，不要抱怨我为什么这么晚才给你写信。噢，不要说你没有，我能想象，你肯定朝思暮想着这封邮件，但此刻的你，一定皱着那毛毛虫一样的眉毛极力否认。可我最近真的很忙，我猜格兰杰一定知道原因，是的，欧洲巫师学术学会，我得使出浑身解数才能让那帮老头儿老太太们满意，可不像你，一个微笑解决万事。

替我转告西弗，我的发表中引用他研究的部分都注明得很清楚，并帮我问下他是否需要我帮忙整理出他的资料，正式发布在学术期刊上。虽然他已经死了，但或许还能追加个梅林二等勋章什么的？（这个不用说。）

此外，我的父母都安好，让西弗不用担心。我不知道他和我父亲是否还有联系（我猜没有），但作为家人，我还是会向他定期汇报我们的情况。对了，顺便看看西弗还有没有别的画像，在他的蜘蛛尾巷的小破房子里，这样我们的联系就能更方便了。不过说实话，他那么个死气沉沉的人，我并不认为他还会有其他肖像。（这个也不用说）

第一封信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所以就这样吧，哈利，别期待太多。

等待你的回信。

                                                 你真诚的

                                                 德拉科・马尔福”

           

          

哈利一连看了好几遍这封简短的信，从句到词，他甚至发现了德拉科习惯在写“o”和“r”时用飘逸的花体。那个傲慢嚣张的马尔福！——他喷着鼻息，愤愤地想着——当真把自己当成只猫头鹰使唤了么。

    不过哈利还是忍不住开心。从信中来看，德拉科听上去过得不错，至少他还有心情调侃自己。哈利原本担心魔法部会对他们有更多的为难，毕竟这个月以来，接二连三的逮捕和追放，难免让他产生不好的联想。

是的，他终于认同了邓布利多当初的判断，把德拉科当成了某种意义上的朋友。就算说不上多么亲密，但也会时常牵挂——否则，他实在想不通还有什么理由，能解释那缠绕心头的、难言的感情了。

    哈利小心地将来信折好，放进书桌下的抽屉里，特地将它压在了相册的下面。他可不愿罗恩在哪天意外发现这个——自己和死对头通信？那一定会惊讶得他三天三夜不和哈利说话的。

    桌案边，除了一些新的羊皮纸以及随意摆放的羽毛笔外，还有哈利从赫敏那儿复制来的德拉科的论文。事实上，为了不那么突兀，他以学习得名义复制了所有魔药专栏的论文。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得好好琢磨如何“优雅”地“漂亮”地回击。

 

[1]JustinFinch-Fletchle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