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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磕CP:德哈/瓶邪/叶蓝(洁癖)
其他随缘磕

德哈「Feels」 13~14

我觉得我的文风变了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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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章点点我

4~6章点点我

7~9章点点我

10~12章点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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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修复咒携着一道银光从魔杖顶端呼啸而出,墙角散落的玻璃碎片立刻变成了半小时前的模样——印着圣芒戈医院标志的水杯稳稳地漂浮在空中,向床头的方向飞来。女巫伸手接住它,头顶的光幕将她疲惫的脸投映在玻璃壁面,她瞥见了那双被血丝浑浊的眼。

 

病床上的人在镇静咒的作用下安静下来,他直直地躺在那里,带有消毒水味道的被单凌乱地遮掩着病号服下的身体,布满青色抓痕的手臂从里面钻了出来,搭在一旁的扶手上。床头左侧摆着一台五斗橱大小的记录仪,屏幕被分成了三个区域,中间的那块有几条颜色不同的曲线起起伏伏,右端的输出口吐出打卷儿的薄纸,上面记载着最近一个小时的数据变化。

 

和刚被送进医院的时候比起来,Harry这几天安静了不少,数值巨幅波动的次数也跟着锐减。他今天醒了好几回,但仅有刚才那回出现了魔法失为。其他时间,男巫都只是静静地躺卧在床,机械地眨着眼皮。

 

Miller医生说他正逐渐控制住了心底那团暴躁,这可以给别的情感留出空挡。事实上,Hermione也察觉到Harry其他情感的恢复,比如刚才,她确定自己从那双暗绿色的眸子里看到了愤怒以外的东西,那引起了女巫的共鸣,让她更加疲惫。

 

是自责。

 

十几分钟前,魔法循环短暂的暴走震碎了房间里大部分易碎品,但Harry本身却没有过激的举动。他坐在床上屈着膝,胳膊交叉着勒住膝盖,把自己缩成一团。瘦得凹下去的肩膀微微颤抖,发紫的指甲前端陷进了皮肤里。

 

他的嘴唇不出声地蠕动,Hermione凑上去听见几个单词的气音。

 

他在说对不起,说这都是他的错。

 

——

 

Ron推门进来的时候,Hermione正蹲着身子,一手拽着记录仪吐出来的数据图,一手翻开牛皮纸外壳的诊疗报告来回比对。她飞快地扫了对方一眼,又将头埋进报告里。

 

“他今天怎么样?”男巫脱下沾有水汽的外套,捞起手胡乱地抹了把脸,朝病床走去,“老兄,你看着比昨天好多了。”他每次都会这么说,并习惯性地把双手撑在护栏上,伸着脖子观察床上的人。

 

“下午又出现了两条新的数值线。”女巫吸了吸鼻子,指尖随着薄纸上的线条划动,把它们从一堆数据里单拎出来,“治疗组说Harry的情感仍在细分,这台记录仪能捕捉到二十一种基本情绪,现在还差六种。”

 

“新的两条是什么?”

 

“自责,是I值表示的。现在屏幕上看不到。”Hermione仰着脖子瞥了眼显示屏,“还有一个是悔恨,R值表示。它们都是从N值和Z值中分离出来的。”

 

“听上去都是负面的情绪。”Ron小声咕哝,随即自我安慰地冲病床上的人道,“你最近可想起了不少事情,伙计,这是个好兆头。”他俯下身掖好Harry的被子,注意到对方泛起白皮的嘴唇,于是又把床头的玻璃杯灌满水,抽出根棉签小心翼翼地擦拭。

 

“那你觉得Harry今天想起哪一段了?他有说什么胡话吗?”Ron问。

 

“像是某次事故,出了些差错让他很后悔,他一直在说这都是他的错,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女巫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可你知道,这种事从战争爆发起就没断过,大大小小的牺牲,不可预见的失误。”

 

“会不会是格文镇的那次营救?”Ron转过头,没有给Hermione回答的空隙,“按时间推的话,这一段的可能性很大。昨天他想起了劳尔谷仓的火灾对吧?那正好发生在格文镇前一个星期。”他们对火灾的推测很有把握,因为Harry的呓语里清晰地出现了劳尔这个人名。

 

“有可能,我记得那时候我们已经分头行动了,我和卢娜他们去的威尔士。”

 

“嗯,我俩这边挺惨烈的。”Ron抿了抿嘴,故作平静的语调显得很刻意,“有几个伙伴中了埋伏,我和Harry收到信号的时候已经晚了。损失很大,你记得克利福德和理查德吗?他俩就是在格文镇没的。”说到这里,他深深吐了一口气,声音变得更低了,“Harry和那两个拉文克劳关系不错,还一起打过魁地奇。真的,就差那么一点儿。回去后他把自己关在帐篷里了好几天。”

 

Hermione微微点头,她的目光停留在这条新数值的峰值处,指腹轻轻摩擦着。“他的记忆是按时间线恢复的,应该就是这段了。”

 

再抬起眼时,Ron已经绕过床尾走到她的身边,伸手将她从地上扶起来,两人坐进靠窗的看护椅里。“如果我们猜的没错,那离他给自己下咒的时间点是不是近了?”男巫轻轻抚着她的肩膀,想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可嘴唇不怎么听使唤,“Miller医生说那个咒语是混乱的终点,不是吗?只要这之前,Harry没背着我们和Malfoy搞些什么幺蛾子,那他很快就能想起下咒前的所有事。”

 

“你听上去像是个家有叛逆期青少年的父亲。”Hermione笑了笑,只觉得眼睛酸得厉害。她把诊疗报告放在膝盖上,举起一只手盖着眼皮,扭动着身子在Ron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

 

“那可不,治疗组也说了,正常来讲,Harry这算不上失忆,只是记得不完整。比方说他打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魁地奇赛,可却把赛场上的紧张刺激全给忘了,只干巴巴地记得谁得了多少分,哪方赢了哪方输了。”Ron瘪着嘴,“而现在,他正把这些细节给找回来,像是给画面上色一样。”他歪了歪头,又想了个比喻,“或者像是道扩写题。”

 

Hermione被他逗乐了,难得地感到一丝放松。

 

Ron顺势摸了摸她的头发,继续说:“可Malfoy那家伙不一样,那个斯莱特林真会给人添麻烦。”他夸张地吸了口气,“一牵扯到他,Harry恢复的速度就慢了下来,像是跳进了个死循环。他讨厌他,所以那些乱七八糟的数值才会让Harry失控。”

 

对这个结论Hermione不置可否,只是下意识地抓住膝盖上的报告册。

 

“Malfoy是特别的。”她听见自己说,“否则Harry也不会偏偏忘了他。”

 

“特别也好怎么都好。要我说,他就是太讨厌他,索性就一并忘了。”Ron的鼻腔里发出嘶嘶声,朝病床的看去,“这忘了也就罢了,现在偏偏还要想起来。”

 

“你真的觉得Harry讨厌他吗?”女巫撑起身子,面对面地看向Ron,逼得对方那句肯定的回答卡在嗓子眼里,怎么都说不出来。

 

见Ron的嘴张张合合,她就又软下来,把头靠在对方肩上,轻声说:“我记得我从威尔士回来后没多久,Harry就宣布Draco是我们的同盟。这说明此前他们一直在悄悄联系,并建立了信任关系。后来他还单独找过Draco几次,带回来不少伏地魔的情报。这么看来,他肯定不会是讨厌他的。”

 

“这只能说明斯莱特林有利用价值,仅此而已。”Ron粗声粗气地反驳道。

 

“那么,那个吻呢?你要怎么解释它?”

 

“梅林,你听见了?”男巫身体明显一僵,接着又开脱道,“那说不定是个恶作剧。”

 

“你那天可不是这么对Malfoy说的。”Hermione 揶揄道,伸手牵起Ron捏成拳头的手掌,将手指舒展开来放在治疗报告上,“而且,Harry也听见了。”

 

男巫哀嚎了一声。

 

“你说的那些让他想起了什么,所以他才来找我,问我能不能帮他。”女巫闭了闭眼,疲惫又从胃的底部爬了上来,“其实,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不该给他看那些,至少不应该是从两人交恶的回忆入手。可是,过去的五年里,Harry从来没有对我们的过往表现出任何求知欲,所以当他主动提起想知道Draco以前的样子时,我几乎没有犹豫。”

 

“那个斯莱特林以前就是那样,你的记忆又没有说谎。”

 

“但人会变,尤其是那个斯莱特林。”Hermione垂下眼,她知道接下来这段话Ron不太愿意听,“人的联系是相互的,Harry改变了他,他也改变着Harry。在战争的第一年里,不,或许是更早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变了,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你可别告诉我Malfoy朝Harry施恶咒的时候是在向他示好。”Ron没好气地说,“再说,他们可从来没有减少过拌嘴,记得吗?就算我们在莱斯特郊外的那小半个月,他们也处处针锋相对。”

 

“但你看得出来那两个人都没有真正发火,不是吗?那最多算是调侃。”

 

Ron说不出话,心底藏着的一些记忆印证了女巫的观点。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只能抿紧嘴,生硬地将目光移向床头。Harry安静地平躺在那里,只露出个头。他的眼皮频繁地跳动着,这说明此时又陷进了新的回忆里。蓬乱的黑发懒散地搭在眉毛下面,眼睑下青色的阴影一天比一天重。

 

病房里安静下来。窗外的雨声也渐渐弱下去,在各自心头浇下一滩潮湿的水渍。

 

——

 

过了很久,Hermione才从Ron怀里坐直了身子,往后稍稍拉开一段距离。她将手中的治疗报告翻开到最开头的那页递过去,柔声道:“我有个想法,你能边看边听我说吗?”

 

Ron认出纸上的笔迹来自那个斯莱特林,他皱起眉毛,不解地看向对方。

 

“这是Draco离开前给Miller医生的,后来转交到我手上。他在里面罗列了很多种Harry忘记他的理由,并且以此为前提分析了各自的应对方法和治疗措施。”

 

Ron一边听着,一边随手往后翻看,他看到斯莱特林在第一页写下了八种推论,并按照可能性从大到小分别标了序号。后面是每种推论的具体描述,还记载了Harry可能出现的临床反应、数值变化趋势和适用魔药的制作说明。这里头专业术语很多,乍一看什么都不明白,但Ron还是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这个推论A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八十?所以他认为Harry是憎恨他,才会把他给忘了?”男巫的声音里充满了怀疑——这很矛盾,老实说Ron自己也愿意相信这个推论,可被斯莱特林有条有理地写出来,他又觉得荒谬。

 

“这几天我和Miller医生讨论了很多次,我们都认为这个推论是错误的。”Hermione略微整理了自己的思绪,才接着说,“我们知道,Aphromosyne咒语让Harry忘记了很多在情绪主导下做的事,最好的例子就是他忘记了和秋张、金妮交往时的大部分细节。他记得他们谈过恋爱,但具体的过程却记不住。结合他对每个人、每件事的标签化记忆,我认为这是种结果定义法。”

 

“什么意思?”

 

“假设这里有个时间轴,这个点表示Aphromosyne咒语生效的那一刻。”女巫挥动魔杖,在虚空中画出图示,“咒语对这个点前后的作用是不一样的。这个点之前的,我们称之为记忆,并具像化为一个个事件和与之相关的人物、事物。咒语将这部分的情感统统封锁了起来,因此Harry只能凭结果抓住一个理性的定义。”

 

见Ron似懂非懂地点点头,Hermione戳着横轴上那个发光的点解释道:“拿他和金妮的交往举例,在这个时间点,金妮和他的恋人关系早已结束,所以他记得金妮是他的前女友。但我们知道,恋爱关系对双方的影响绝对不仅仅是一个‘前女友’就能概括的,他们曾经牵手、拥抱、接吻,这些亲密举动都对Harry的感性认知产生过根本性的影响,但又由于这些行为是情感直接驱动的,所以它们才会被咒语锁了起来。”

 

“将这个推论扩大化,几乎能解释除了Malfoy以外的所有遗忘,比如小天狼星的、他的父母的、邓布利多的、多比的……包括和我们在一起的很多事,那些被情感浸泡的温暖回忆被Harry忘得一干二净,只留下个定义的空壳子。”

 

说到这里,Hermione吸了一口气,把话题换了个方向。

 

“我们再看他的负面情绪,比如讨厌和憎恨。你记得Harry对乌姆里奇的看法吗?在咒语生效后,他说这个女人是不可信任的,而不是说她是讨厌的。”她故意强调了这两个形容词,并在脑海里又揪出几个例子,“再比如伏地魔和食死徒,他的定义很干脆——‘敌人’‘必须战胜’。他的字眼里没有仇恨或愤怒,所以这些名字都被标签化了。”

 

“到这里就不难看出Malfoy的推论A是错误的。“女巫用下巴指了指那本笔记,”试想真如他所说,Harry对他的憎恨到了骨子里,那他的名字应该会变成和伏地魔一样,被打上‘不可信任’‘必须消灭’的标签才对。而事实上,Draco那个时候已经站在了我们这边,也就是说,正常情况下,他应该被Harry定义成‘同伴’‘合作者’。”

 

Hermione的声音变得坚决起来,像是在法庭上作的一次辩方陈述。

 

“现在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性。在Aphromosyne咒语钉上的这个点时,Harry正在经历某种极其强烈的情感,这份情感甚至还没有一个结果。而鉴于他提前把联络人的身份交给了我,说明这个极端情绪已经被他感知了。”

 

“你是说……”

 

Hermione挤出一个笑,结论呼之欲出。

 

Ron逃似地飞快低下头,把报告翻到写满推论的那一页,他的心头刮起一阵风暴,好多话噎在嗓子里——反驳的、赞同的、妥协的、咒骂的。过了好半天,他才从一堆文字沙砾里挤出一个问句,“那为什么Malfoy要给你这个?如果你说的是对的,那他压根就没有提过这种可能性。”

 

“Miller医生说他是个悲观主义者。我们的推论显然太乐观了,充满侥幸——他的原话是。”女巫耸了耸肩,伸手握住Ron的手继续道,“但我们熟悉那个斯莱特林,不是吗?”

 

“他是在害怕。”

 

14.

 

Harry是被一道明媚的阳光唤醒的。他本来闭着眼,只觉得眼前的黑雾逐渐散去,被一团暖红替代。眼皮有些重,像是一连睡了好几个昼夜,肌肉记忆都快失效了。周围倒是挺安静,四肢裹在柔软的薄被里,鼻腔中钻进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等他终于睁开眼,看清头顶那片灰白色的天花板时,Harry立刻意识到自己在一个他曾时常造访的地方。

 

圣芒戈医院?该死的我难道又被食死徒袭击了?格兰芬多首先想到这个,就挣扎着想坐起来检查伤口。可身体疲得厉害,好像很久没活动的样子。接着他就反应过来,战争早就结束好几年了。

 

思维乱的很,像是被谁放进了大型搅拌机中,许多回忆片段杂糅在一起,让他感到陌生。我该不会中了夺魂咒吧?还是说做梦做傻了——Harry确定这阵子自己做了不少梦,在梦里,他走马观花地把过去这几年重新看了一遍。失而复得的情绪始终萦绕在心头,让他泛起一阵酸涩,过会儿又涌起一股庆幸。

 

在力气恢复前,他索性继续躺着,等胸口那波情绪平复下去。反正医生很快就会推门进来,他能察觉到几个检测魔咒正作用在自己的魔法循环上,眼角还瞟见一个满是数字和图示的仪器屏。他没有戴眼镜,视野模模糊糊的,只能看到几条上下浮动的曲线和一排排小方块。

 

这曲线看上去到是很眼熟,他记得有人跟他解释过他的情绪正在被监控,什么数值啊波动啊乱七八糟的。Harry皱起眉头,想起那个人是Hermione给他找的治疗师。他好像有什么毛病,似乎是中了个精神方面咒语。

 

对,还是自己给自己下的咒,为了打赢那场不能输的战争。抓住咒语这个单词,格兰芬多的思维逐渐清晰起来,对着脑海里的乱麻抽丝剥茧。

 

这一想又是几个小时过去,等眼睛瞪得发酸,他才勉强撑起胳膊,让自己从床上坐起来。

 

“Harry!”床尾冷不防地传来一声惊喜的喊叫,吓得Harry肘部一软,差点又滑回被窝里。

 

“梅林,你真的醒了吗!”只见一个红头发巫师愣在那儿,一只手拿着刀,另一只手抓着个削得坑坑洼洼的苹果,看上去下一秒就要扑上床来给个拥抱。Harry想提醒他把刀收好别不小心把自己捅死了,但话到嘴边只化作一个灿烂得有些傻气的微笑。

 

“我们是不是好久不见了,哥们儿。”他咧着嘴说,心头那股开心劲儿快把眼泪逼出来。对方则更是不客气,眼眶直接就红了。Ron一把扔掉手里的东西,跳上了床就把Harry紧紧拥住,结实的手臂勒得他骨头都快碎了。

 

“我的天,告诉我你真的恢复了!”就在黑发巫师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肋骨要断好几根的时候,对方又一把将他拉远,双手死死扣住肩膀,也不管Harry能不能听懂他在说什么,劈头盖脸就问,“你觉得暴躁吗?觉不觉得易怒?魔法失不失控?噢,我得叫Miller医生过来,让他给你好好检查一下。老天,你知道我多久没见你笑了吗?告诉我这不是你的面部神经痉挛造成的假象!”

 

说完Harry的鼻子就又撞上了对方的肩膀,他好笑地轻轻拍了拍Ron的背,哑着嗓子说我好得不能再好了。

 

Ron还是抱着他,力道稍稍松了些,嘴里反复咕哝着,Harry听不太清,只感到自己的肩部湿了一块儿。

 

——

 

Harry认为这一天他收到了好几年份的眼泪,仿佛自己头顶长了一株刺激性极强的魔法植物,谁凑上来都会被熏的泪流满面。他的左胳膊被Ron抓住,右胳膊被Hermione挽着,身体则靠在两个松软的大枕头上,被一道又一道治疗咒的光芒覆盖。

 

那个叫做Miller的治疗师在他身上施了好几个咒语,又把机器吐出来的数据纸反复确认,前前后后花了十几分钟,才准确地告诉他他的精神状态已经没有大碍了。

 

“这几天你可能还是会觉得混乱,毕竟新旧记忆都充斥着你的大脑,就像是被搅浑的一潭水,需要时间让那些过去的事情重新沉淀。”治疗师伸出手,似乎是想拍拍Harry的肩膀,但他的好友们并不愿意腾出空隙。Miller露出会心的笑容,柔声说,“你不用着急,但也可以试着去整理记忆。比如说找到一条线索,顺着藤蔓往里挖,其余的事就暂时不考虑,这样单线的思维方式能减轻大脑的负担。”

 

“呃,事实上我下午试了一下,我已经想起给自己施咒的事了。”Harry瞟了眼自己的手掌,语气里多了分不可思议,“没想到那咒语的效用这么强,这几年把我的情感捆得严严实实的。当时怎么就没想着给自己设个时限呢?”

 

“你还说!战争一结束我们就让你接受治疗,最开始也试了好几个方法,可你一见没什么效果,就挥挥手说什么你对过去不感兴趣,解不开就算了。”Hermione赌气地瞪着他,拽着Harry的胳膊上下晃动,“你还记得你那冷漠的态度吗?说一不二的。”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Harry吐了吐舌头,脑海里蹦出不少画面印证了好友的控诉。

 

“是啊老兄,你这几年真的像个七老八十、看淡一切的老头子,死板得要命。身上一点年轻人的朝气都没有。”Ron也跟着抱怨,“但这也不怪你,都是那该死的咒语。我也想问了,你在施咒的时候就没想过之后的解法吗?”

 

Harry摇摇头,说自己当时好像没什么时间犹豫那么多。三人又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阵,才停下来人让医生继续说。

 

“其实,我们现在从结果出发去反推的话,我觉得Aphromosyne咒语应该和大多数精神控制类咒语一样,在施咒的同时留下了一把钥匙,或者说是一个线头。”Miller用略带思索的口吻道,“拿夺魂咒举例,它是由一个清晰的命令咒解除效果的。而Aphromosyne,我猜也有这么个东西。”

 

Harry正想好好思考医生这句话,就看见身侧的Ron表情不自觉的抽搐起来。“你是知道些什么吗?”他好奇地探过去,却发现对方耳根子火速红了。Harry失笑,难道还是什么不好意思的事?

 

“但这真的只是马后炮,Potter先生。精神类咒语损伤的治疗本来在国内就少被研究,不瞒你说,五年前我接手你的病例,也是头一次,实在束手无策。也亏得这次……”Miller抓了抓头发,眼底飞快闪过一丝犹豫,“嗯,一个外国医生来做讲座,还制定好了你的治疗方案,我们才顺利的帮助你解除了咒语的控制。”

 

外国医生?Harry皱起眉毛——他觉得自己知道这个人,那难道不是……

 

是谁呢。

 

一个金头发的人。冲着他大吼你居然把我给忘了的人。陪他沿着Highburry Hill街道惬意散步的人。捧着马克杯侧靠在沙发上小憩的人。救了一条叫Peeves的狗的人。

 

他曾经向他伸出了手,但Harry没有回握;他曾经把他撞下飞天扫帚,又被Harry奋起反追;他曾经恐惧地恶咒相向,却任由Harry伤得浑身是血。

 

一封封写满食死徒行踪的秘信,一道道保护性的魔法屏障。

 

他嘴上老是不饶人,可再危险的事做起来眼睛都不眨一下。从什么时候开始,灰蓝色眸子里那份懦弱就被勇气取代了,他说都因为和你这个格兰芬多厮混久了,近墨者自然要黑一些。

 

他还说,开心点吧,疤头,因为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Harry只觉得自己也被头顶那株植物刺激了,面颊上湿漉漉的。嘴角一抿,尝了一嘴咸。

 

他问。

 

“所以,那个该死的Draco Malfoy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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