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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磕CP:德哈/瓶邪/叶蓝(洁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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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f uns 第九十二章 高歌的分院帽

这对多数人来讲,是一种折磨——哈利想。

满是补丁的分院帽已经絮絮叨叨地唱了快二十分钟,从一对姐妹的寓言故事,讲到霍格沃茨四位创始人如何创办学院。吟唱听上去没有尽头,“……霍格沃茨蕴含着无穷的宝藏,本源是花蕊的露珠。荣光在黑暗里投下影子,漫长的旅途急转直下。知道危险,读懂征兆,历史的教训给我们以警告。点燃的山火将被扑灭……”

歌词里充满了奇怪的隐喻,那顶帽子就像是宾斯教授一样失去了它的重点。空气中鲜奶酪和炖牛腩的味道摧残着人们的味蕾,饥饿感偷走了哈利的耐心。罗恩精神涣散地趴在桌子上,似乎在祈祷这场枯燥的表演赶紧结束。只有赫敏格外认真,女巫伸长了脖子,修长的眉毛在额头拧成一个结。

“……前路是地底下深不见底的洞窟,霍格沃茨护着明灯,唯有团结才能点亮生存。”

安静持续了几十秒,人们才陆续意识到帽子上那道褶皱已经合拢嘴。麦格来到台前,招呼未分院的学生在过道上排队。今年只有六个新生,他们普遍脸色苍白,身材瘦弱,哈利仿佛看到了一群小时候的自己。

“说真的,你听懂过分院帽的唱词吗?哪怕一次也好?”罗恩摸着咕咕直叫的肚子抱怨。哈利摇摇头,赫敏咕哝了一句“拜托。”

“你们没有认真听,当然听不懂。”女巫盯着分院帽的方向,辩解道,“它肯定感知到了什么,那个寓言,我曾经在什么地方读到过……”

“《诗翁彼豆故事集》?”

“当然不是,罗恩,是别的什么书,我有印象,讲的一对姐妹和魔法。”赫敏皱起眉头,“但我实在记不清了,那大概是我上学时读的。”她转过头来,语气变得咄咄逼人,“以及,分院帽为什么会提到荣光,还有本源?我记得德姆斯特朗的校训里就有这个,这应该是纯血统的信条……”

“噢,你小声点!”罗恩搭上女巫的肩膀,用口型说着“纯血统”,“那很可能是个比喻,荣光什么的,鬼知道那顶帽子在想什么。”

“但Purified Cross也提到了这个。”哈利偷瞄着周围的巫师,还好没什么人留意他们的嘀咕,“分院帽想说和血统有关的事?但这不符合霍格沃茨的风格,学校从来不以血统分人的。”

“是啊,所以肯定有别的意思。”赫敏露出费解的表情。

这时,最后一个孩子被分到了格兰芬多,长桌上响起稀稀拉拉的欢呼声。“难以想象,其他五个都被分进了赫奇帕奇?”罗恩皱起鼻子,“几年不见,格兰芬多生源这么差吗?”

“他们害怕,罗恩。”女巫叹了口气,望着那个脸上泛有潮红的孩子,麦格刚刚叫他马里奥・科林斯哥,“我想分院帽很难在他们脑中找到勇气。”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霍格沃茨史上最低入学率,只有六名新生,我们那年可有三十多人啊。”男巫叹了口气,眼神飘向左边的长桌,“没有人进斯莱特林,这倒是不意外。”

“也没有人进拉文克劳。”赫敏叹了口气,“不过,应该还缺一个孩子,上周五盖勒文他们带回来的那个小女孩,你们记得吗?”见哈利点头,她继续道,“她今天早上终于醒了,德拉科说她小腿上的枪伤已经没有大碍,再静养一周就能出院。”

“噢,那个麻瓜出身的巫师?是不是叫艾丽?”罗恩歪着头,“听说是被她母亲供了出来,幸好盖勒文在布里斯街区转悠,否则这孩子就被麻瓜警察带走了吧?”

“是啊。我看过盖勒文提交的调查报告,据说艾丽的母亲是个虔诚而偏执的教徒,认为她的魔法是某种妖术,曾多次去社区教堂里祈求神父帮忙。这次赶上麻瓜警察挨家挨户的盘问,自然就把女儿的事说了出去。”赫敏垂下眼,“估计艾丽小时候控制不住魔法,造成一些诡异的现象让她的母亲感到害怕吧,就像我小时候那样。”

“但你遇到了明智的父母。”罗恩安慰道,“世界上什么人都有,亲爱的,好在艾丽现在已经安全了。”

“她会没事的。”哈利也赶紧补充道,“只是我没想到警察居然会开枪,对着一个十岁的小孩儿。”

“他们害怕巫师。”赫敏摇了摇头,“听说警察在艾丽放学回家的路上截住了她,女孩太惊慌了,失控的魔法让周围所有物体都中了漂浮咒,连警察也跟着飘了起来。”她左手支着下巴,思索着说,“不过,我也觉得很奇怪。普通人的第一反应会是开枪射杀吗?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孩子……”

讨论在麦格教授的祝词里无疾而终。在宣布晚宴正式开始后,桌子中央出现一盘盘堆积如山的食物,有奶油蘑菇汤、烤鸡、土豆泥和熏肉排,以及纸杯蛋糕和苹果派。虽然丰盛程度无法与以前相比,人们还是欢呼着吃了开来。

喝着略淡的南瓜汁,乔治・韦斯莱兴致勃勃的声音传进哈利的耳朵里。他正在分享今晚的电台节目——一个新的谜语,结合了一本叫做《妖精和金币管理者》的书。“你懂的,这并不难,只需要知道第一个和巫师接触的妖精的名字,通过简单的地理常识就能猜出来……”红发男巫爽快地捋了捋头发,“我打赌很多巫师都能解开这里面藏着的救援信息!”

这份自信让哈利忍不住抿出苦笑。老实说,他喜欢乔治弄的这个巫师电台,它跟伏地魔时期的电台很相似。只不过除了鼓励恐惧的巫师外,还兼备了向求助者发布救援信息的重任。这些谜语是关键——乔治会将救援地点和时间融进一些只有巫师知道的小故事里。这样一来,即使麻瓜接收到这个电台,也听不懂里面的信息。

但哈利也必须承认,这种发布救援信息的方式效率不高。他参与了上周四晚上的救援行动,和傲罗比利・凯尔斯曼造访了四个救援地点,只有一处有人。而那位年老的避难者还直言道:“要不是我的孙女半年前把《家禽还是怪兽?》落在我的家里,而我又恰巧当床头故事读了它,那我永远不会猜到谜底会是诺金顿大桥西南角。”

小心谨慎总是好的——哈利这样安慰自己。毕竟麻瓜的鼻子比最有经验的猎狗还灵敏。自从他们拿着户籍资料,以搜寻恐怖分子的名义在街区里排查行踪诡异的人之后,巫师躲藏的风险进一步加大。就目前得知的情报看,已经有四个巫师家庭被麻瓜找了出来。

不,算上躺在医疗翼的艾丽,应该是五个,这还仅仅是他们了解到的。哈利不敢想象,在鲜为人知的角落里还有多少像艾丽一样的受害者?他们听不到乔治发布的谜语,更猜不出那谜底。

麦格曾在一次会议上讨论过,是不是该由霍格沃茨出面,将麻瓜家庭出生的小巫师们带回学校、保护起来。但这个做法可行性极低,首先,很少有人会相信自己的孩子“与众不同”,听从陌生人的劝导,放心地把孩子交给对方;其次,在这些孩子魔法失控之前,巫师界根本没有办法察觉到他们。更糟糕的是,魔法部被毁后,魔法波动探测仪一并消失,麦格手里也只有之前霍格沃茨备份的纸质档案。

束手无策的焦虑感让哈利没了食欲,他放下叉子,机械地咀嚼着嘴里的腌牛肉。一丝血腥味夹杂在干瘪的肉质里,口腔粘膜上的溃疡持续地刺痛着。由于三餐主要以易于种植和储存的土豆为主,哈利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新鲜蔬菜了。他祈祷着那片紫甘蓝菜地里别再闹虫灾,绿叶蔬菜能早日出现在餐桌上。

罗恩和傲罗赖利在聊黑市,他俩打算明天去采购一批地瓜种子,在冬天来临前多储备一点存粮。赫敏则飞快往嘴里塞着食物,把进食的时间压缩到最短。

“我去趟图书馆。”几分钟后,女巫蹭地站起来,“还是没办法不去想分院帽口中的那个寓言,我得去弄清楚。”哈利也擦擦嘴站起身,正想跟着离开,却听麦格再次敲响了手里的酒杯。

“先生们,女士们,还有一件事想向大家宣布。”校长对自己用了个声音洪亮,好让每个人的注意力回到她身上,“霍格沃茨将从下周一开始正式复课。虽然学生人数不多,但从保证教学质量的角度出发,我们并不打算合并授课。可是,班级一旦细分,就面临教授短缺的问题。”说到这里,麦格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到哈利的方向,“我们决定在某些学科请优秀毕业生担任授课教师,我相信,他们不但可以将知识传达给年轻人,还能利用其自身的经验,教给孩子们课本以外的东西。”

哈利下意识地别开脸,心里泛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哈利・波特先生,他将担任黑魔法防御课的老师,配合莱曼教授的工作。”人们的脸齐刷刷地转了过来,傲罗只好站起身,硬着头皮挥了挥手。

 

——

 

“我不确定这是个好主意,真的。”离开喧哗的大厅,哈利忍不住焦虑地大声说,“校长之前没有通知我这件事。”

“她一定认为你不会拒绝。”赫敏回答,“教授也没有提前告诉我担任变形学的教学助手。不过我很乐意帮忙,我想只要复习一遍二年级的变形学课程,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女巫的自信让哈利更加沮丧:“可是你没想过人们是不是认同我们担任教师,即使只是助手?”他顿了顿,“几个月前,我们还是报纸上的叛徒、危险分子!我可不认为所有人都相信我。”

“哈利,他们既然选择留下,就表明对霍格沃茨有信心,事到如今你怎么还这样想?”

“不是‘事到如今’,而是一直!”哈利三两步跨到女巫面前,“再说了,你也看见了,当麦格说德拉科会做魔药学的助手时,那些人什么反应?”他摊开手,“他们虽然没说出来,可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震惊和失望。既然他们觉得德拉科不值得信任,那凭什么觉得我可以?”

“人们需要时间……”赫敏的手抚上哈利的肩膀,试图安慰,“而且德拉科不在场,他们可能……”

“再说,我也不认为德拉科会答应这件事!”哈利向后退了半步,坚决地打断对方。

女巫有些恼了,她的眉毛皱成一团,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一旦涉及到德拉科你就变得这么敏感,对吗?”她深吸了口气,“缺少教授是事实,哈利,你我都清楚德拉科的能力,他可以胜任魔药学的授课。再说,你也知道我们的选择很少,肯定没办法做到什么事都先商量后决定。”

“可是……”

“如果你纠结的是没有事先告知你这件事,那就换个角度想想。如果你只是一名普通的避难者,这几个月里,霍格沃茨决定分工劳动时有征求过每个人的意见吗?”她顿了顿,自问自答道,“答案是没有,因为在非常时期,这种集权式的领导方式是必然的。”

“再回到上一个话题,你觉得德拉科没被信任,我们没被信任。事实上,我认为这和信任关系不大,因为这些人同样没有选择!我们每个人都像颗零件,你的能力正好合适这个岗位,那你就被放在了这个位置。其他人有把你挪开的权利吗?答案仍是否定的。”

说完这些,赫敏闭上了眼,脸上写满了疲倦。但当那双杏仁般的眼睛再次睁开,哈利从中读到了决心。“我知道了。”他垂下头,清楚对方说的在理,“德拉科那边我会告诉他。”

女巫勉强点点头,转身朝廊道的另一端走去。幽深的拱顶连接着通往图书馆的楼梯,天花板上繁复的雕刻在昏暗的灯光下模糊不清。身后大厅依旧人声嘈杂,哈利侧肩靠在粗糙的石壁上,被两个世界夹在了中间。

 

——

 

医疗翼的大门敞开着,尖锐的指责声里混杂了孩童柔弱的哭啼。哈利加快脚步冲进病房,却看见一个女巫双手拽着金发医生的衣领,歇斯底里地质问:“他为什么还在发烧?你这个骗子!你说了你可以治好他!”

浅灰色的大理石地面上跪坐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儿,捂着红肿的眼睛哭泣着,破碎的玻璃瓶和溶液在他的身旁洒了一地。德拉科的羽毛笔和羊皮纸也在地上,打翻的墨水沿着桌边往下淌,在透明的溶液中晕了开来。

哈利的出现让褐发女巫的动作一僵,医生顺势从她手里夺回衣领。他没有看向傲罗,而是蹲下身抱起哭泣的男童,将他交还到女巫的怀抱。“凯尔夫人,菲力的发热是受凉引起的。昨天给您的魔药是三天的疗程。由于对儿童用药比较谨慎,病情可能反复,还希望你能够理解,按时服药,照顾好他。”

德拉科的脸上没有表情,语气里也听不出愤怒。也许是哈利的出现让女巫不好再发作,她双手搂紧孩子,怨恨地瞥了眼傲罗,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医疗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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