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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磕CP:德哈/瓶邪/叶蓝(洁癖)
其他随缘磕

[HP][DH] Crush

#七夕drarry身份AU大拼盘#第二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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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罪犯x电影放映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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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看看,今天的头版新闻又被那个叫ORCAD的窃贼给霸占了!”老亨利快步走进办公室,一手端着冒热气的红茶,一手挥舞着报纸大声宣布道。他的眼镜上有一层薄雾,那使得他必须靠得报纸很近,才能看清黑字标题,“不敢相信,居然不是昨天英格兰爆冷输给乌拉圭提前小组出局,看来国家队真是扫尽了颜面。”

 

“噢那场比赛我看了,简直,气得我差点连啤酒都喝不下去。”一旁的罗德附和着,他已经坐进了自己的隔间,此刻正探出头来,做了个无耐的手势,“不报道那个是正确的,否则我想我连刚喝进嘴的咖啡也得吐出来不可。”

 

亨利闷笑着摇了摇头,赶紧把手里的红茶放在办公桌上,视线依旧没有从油墨味儿浓郁的报纸上离开。他飞快地阅读着,一目十行,却不放过每一个单词。一时间,就像被定格住的蜡像般直立在桌子前,眼珠不停的左右转动。

 

当Harry气喘吁吁地赶在指针指向九点前一刻踏进办公室时,第一眼便看到了老亨利嘴唇微张、瞪大双眼看报的情景。噢,一定又是那个罪犯,他猜测着,并从同事罗德的瘪嘴里得到了认同。

 

事实上,Harry已经对老亨利的痴迷习以为常,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喜欢那个带有传奇和神秘色彩的窃贼,几乎从对方第一次登上新闻时就被迷得神魂颠倒。当然了,不只是他一个,现在半个英国的人都喜欢在茶余饭后谈论那个ORCAD,有评论家绝望地称,这个国家已经对这个罪犯到了一种着魔的偏爱。

 

Harry朝罗德小声道了句早上好,便走到墙边查看自己今天的排班情况:放映编排和昨天的几乎没有区别,他只有两场,一场是中午11点半,另一场则是下午3点20。余下的时间里,Harry决定钻进暗房里整理胶片,这样便能赶在下周二之前,让又一部经典老片重返荧幕。

 

“啊哈~Harry,你来了!”老亨利终于完成了他的阅读,兴奋地朝着年轻人招招手,“快来看看,今天的新闻!ORCAD!又一次伟大的胜利!”Harry不太确定“伟大”和“胜利”的使用是否恰当,但他还是走了过去,准备花上十几分钟看看这个新的故事。

 

报纸首页是一副巨大的半身照,一个带着银色金属面具的男人——也就是ORCAD——站在一幅乡村风景画面前,手里举着盛有红酒的高脚杯,摆出向人致敬的姿势。“塞尚、《瓦兹河畔欧韦的风景》、价值300万英镑!1999年12月31日在牛津艾希莫林博物馆被盗!”亨利指着那幅画解释道,“过了快15年,我的上帝,他居然找到了它!”

 

“也就是说他从一个地方把这幅画偷回了自己手里?”Harry扬眉附和,但显然亨利不太喜欢“偷”这个词。

 

“不,我的孩子,这不算偷,这是好事。”老人抬了抬眼镜,把那副说过好几十遍的理论又翻了出来,“这些伟大的作品再一次回到了一个值得信任的收藏家手里,至少我们可以保证它们的安全。否则就像可悲的《圣方济各、圣劳伦斯与耶稣诞生》那样,成了可恶歹徒的牺牲品。”

 

“好吧好吧,或许是件好事。”Harry挠了挠乱糟糟的黑发,把报纸折成方便阅读的形状,叹了口气,“从一个罪犯转移到另一个罪犯,只是碰巧后者是个收藏家,但的确比毁了强。”他的目光停留在那张照片上:带着面具的男人、黑西装三件套、深灰色背景布、高礼帽。典型的英国绅士装扮,还带着些玩世不恭的嘲讽。而那幅以绿色为主体的油画则静静地装裱在朴素的木制画框中,白色农舍在郁郁葱葱的山谷中,恬美而宁静。

 

2.

Harry 上班的这家影院名叫Ollivander’s ,位于伦敦老城的一栋象牙白三层小楼里。他每天早上搭乘地铁上班,从圣保罗车站下来步行100米左右便是。二战时,这栋洋房从德军的空袭中幸免于难,战后便被Ollivander家族接手,改装成了电影院,一直营业到今天。

 

这可不是家普通的电影院,Harry必须承认,自从进入21世纪后,这里便不再跟随潮流上映新电影了。遵照电影院主人Ollivander先生的意思,影院决定从新兴的高科技数码放映革命里逃开,固步自封,停留在胶片放映的夕阳余光之中。院方像是考古学家,把被历史尘封的胶片翻找出来,重新清扫整理,并展现在世人面前。

 

出于某种情怀和对过去的留恋,影院有着不少受众,他们大多是头发花白的老人,或是电影评论家及研究人员。每天为数不多的几场放映座无虚席,人们花上十几英镑,便能在放映机有节奏的咔咔声中,回顾上个世纪的经典。

 

之所以会选择在这里上班,Harry的父亲James功不可没。在他的熏陶下,Harry从小就一头扎进了电影的世界,从黑白到彩色,从《杀死一只知更鸟》到《教父》,从《第三个人》到《美丽人生》,他爱极了20世纪那些精彩绝伦的影片,并执意在大学里专修电影史这种冷门专业。归为一种传承,他私下里还研究老影片的拍摄手法和制作方式,放任自己沉迷在胶片和齿轮的乐章中。

 

也因此,毕业后Harry直接在这里找到了归宿,成为在职的三个放映员里年纪最小的一个。正如六十多岁的老亨利常常调侃的那样:现在这代年轻人,都喜欢些酷炫场景或是超级英雄的商业片,根本不懂电影艺术的精髓所在——对话、情节、桥段,那在他们看来如同嚼腊般无趣,却没想到还会有人愿意回到这块被历史淘汰的地方“浪费”时间。

 

这当然不是浪费时间,这是醉生梦死。

 

Harry小心翼翼地取出标记好的一卷影带,在这个难得的艳阳天里,耳边听着老亨利和罗德继续关于ORCAD的讨论,带着笑意投入了新一天的工作中。

 

3.

下午Harry担任的场次是电影《雨中曲》,一部彩色歌舞片,也是部标志着电影从无声走向有声的里程碑式作品。Harry上个月才把它整理出来,感谢上帝,Ollivander先生将胶片保存得很好,几乎没有受到潮湿空气的破坏。虽然这部影片已经被转换成了数码电影的格式,但依旧有很多人愿意来到电影院,选择用古老的方式回味。

 

和前几场一样,小小的放映厅里坐满了人。上了年纪的人并不喜欢爆米花和可乐,因此这里也比别的影院更为安静,只有胶片机过带的声音,以及换带发出的咔嚓响。当那首经典的《Singing in the rain》响起时,Harry从放映室里出来,偷偷溜到座位后排的走道上,在黑暗里四处张望着。

 

他的手里拿着一张印有暗花的硬纸卡片,名片大小,中间用花式写着“see you there”,没有落款。就在一个小时前,花店老板的儿子急急忙忙地把一束百合送到他的面前,并附上了这个饱含暗示的纸条。“Potter先生,您的花!依旧是那位白金色头发的年轻人给您的。”小汤姆调皮地朝Harry挤挤眼,“托您和他的福,常常照顾我们小店的生意。”

 

好吧,今天是百合。Harry苦笑着,把花瓶里即将凋谢的天竺葵移开,换上还带着露水的白百合。自从几个月前的一次关于《蝴蝶梦》的谈话后,他就和这位爱送花的年轻男人有了交集。

 

这听上去有点奇怪,但Harry依旧得说,他的心跳正因即将到来的会面加速乱蹦。知音,对,就是这样。他期待着和那个人交谈,虽然彼此的观点并不那么相同,但对方就电影的把握,以及斟酌再三谈吐都让Harry为之愉快。

 

一个年纪相仿的男人,偏好传统,纯正的伦敦腔,辞藻华丽而精准的评价——这让Harry从认识他的第一天起便有种一见如故的好感,而对方的神秘却又不失礼仪的行为方式更是激起了他百分百的好奇心。正如今天这样,对方通过花和卡片约定见面的时间,地点则一直是在放映厅里:Harry会在换完最后一卷胶片后坐到那个人身边,两人默契地看完影片的后半段,再利用休场的空隙聊天。

 

古怪的年轻人,你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老亨利曾吹着胡子评论过,但这并不影响,Harry认为,萍水相逢就应当如此,即使他不愿承认,自己往往带有些过度的热忱和期待。

 

“下午好。”黑暗里,Harry借着银幕的闪烁容易地找到了那个发着金光的脑袋,他侧身凑过去轻声问好,“我可以坐这儿么?”那个人的边上总有个空位置,即便是在这么热门的场次。

 

“当然,下午好,Potter先生。”他的声音很低,伴随着请的手势,“喜欢今天的花么?”

 

“噢,是的,谢谢。”Harry有些困窘,毕竟作为一个男人,收到另一个男人送的花不应该表现得如此兴奋,“它们很好,我已经摘下了蕊,插在了花瓶里。”

 

对方不再接话,只是转过头来对放映员浅浅地一笑,便将目光重新放回到电影剧情之中。雨幕中的舞步优雅而欢快,唱词伴着旋律萦绕在半空中,音符跳跃,雨声空灵,男主人公满心欢喜地旋转着,在雨的轻抚下画出一个个圆——

 

“…Just singing in the rain

 

  what a glorious feeling

 

  I’m happy again

 

  ….”

 

4. 

电影的散场在赞叹和感谢声里延续着,当灯光再次变暗,放映厅回归一种安静的空旷。最后一排靠左的位置上坐着两个低声交谈的年轻人,黑发青年的脸上挂着兴奋地表情,正激动地说着什么,而身边那位金发年轻人则侧头聆听,浅笑若有若无,灰蓝色的眼睛认真地锁在对方的脸上。

 

老亨利拿着扫帚站在门前,犹豫着要不要打断这两个年轻人。他不是故意要偷听这并没什么隐私的对话,但看在上帝的份儿上,他们已经坐在那儿聊了快半个小时了,从音乐到台词,从人物性格到角色塑造。无论是浅显易懂的部分,还是深奥难缠的理论,两人都能侃侃而谈。

 

掐了手中的烟,老亨利终于清了清嗓子,咕哝着“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古怪”吱呀推开了门,“我不得不打断你们,但下一场还有20分钟就开始了,我得打扫,你知道…”

 

“我很抱歉!亨利先生!”Harry几乎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为自己沉迷于谈话感到有些羞赧,但还好老亨利并不打算更多的过问,“我想我可以帮您。”

 

“不用啦,这是我这个老骨头唯一能做的运动,别抢走它。不过,说实话,我想隔壁的麦格太太会很希望你们去她那儿坐坐,一个漂亮的小咖啡屋,来点儿红茶,愉快的交谈,甚至来点儿三明治做晚餐,时间也不早了。”老亨利絮絮叨叨地说着,并朝着Harry愉快地眨了眨眼睛。

 

这简直是充满了暗示,Harry的脸再次烧了起来,而金发的年轻人并没有搭话,这让他更加的困窘和尴尬。他支支吾吾地,完全失去了主动权,“不,不,我想不用了,我和这位先生已经聊得差不多了。”他转过头,眼神闪躲着,“时间是不早了,对,时间很晚了,谢谢您光临Ollivander’s,与您的谈话十分愉快,期待下次和您再见。”他像背台词一般迅速地交代完这通客套话,脸红到了耳根。

 

“我也很高兴和你聊天,Potter先生。”金发年轻人也从座位上起身,微微颔首。他比Harry高上半个头,肩膀和身形也更加强壮,只见他停顿了片刻后,用一种极度绅士的语气说,“很抱歉今晚我还有约,但如果可以,我希望下次可以邀你共进晚餐。”

 

这邀请有些正式过头了,甚至让人怀疑这是发自一个年轻男人之口。Harry恼火地瞟了一眼努力憋笑的老亨利,连忙点头并领着金发男人向出口的方向走去。他的脑子里挤满了无数情绪和猜测,因此并没有注意到,对方苍白的手指也因为紧张而卷曲着。

 

5.

英国在今年世界杯的最后一场比赛终以惨淡的平局落下帷幕,在失望连连的民怨里,各大媒体毫不手软,无一不拿国足开刀,痛斥英国足球已经走到了尽头。与之相反的,是ORCAD一连串的作案得到了全国上下不分地区的一致好评——“据伦敦警方收到的匿名相片显示,2010年被盗的毕加索《鸽子与豌豆》、莫迪利亚尼《风扇前的女人》已经被ORCAD纳入囊中,这是进入夏天以来他窃取的第三、四幅名画。明显,这比英国队在本届世界杯上的总进球数还多。” 更有报纸称,“即使是福尔摩斯也很难抓到ORCAD的尾巴,更何况是碌碌无为的伦敦警察呢。”

 

“可这人明明也是个小偷,他必然不会把这些名画乖乖交还到警察手上。”Harry在午餐时对着同事们吐槽道,他很小心地选择用词,不愿意因为这个又冒犯到ORCAD的忠实粉丝老亨利先生。

 

“想开点儿,年轻人,至少我们知道这些画被保存良好,总比不知所踪强吧。”罗德抢在亨利说话前打趣道,他的嘴角还粘着番茄浓汤的汁儿,“从他的第一幅画,2013年,我记得是《呐喊》,对么?一鸣惊人。”

 

“厉害极了,2004年被盗,2013年再次被盗。”Harry瘪瘪嘴,他当然记得这事儿,当时他还怀疑过这件事的真实性呢。在这个Photoshop横行于世的年代,谁都有可能捏造点儿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博人眼球——匿名信件、戴面具的照片、近乎炫耀的展示——这个贼从一出场就是个奥斯卡的范儿,让Harry实在忍不住翻白眼,“你看,他每一次都是这样,给警察局送去一张照片,连个留言都没有,还打扮得花里胡哨的。”

 

“的确,ORCAD藏得太好了,那些信件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据说警方试过从相纸的制造、相机的年代什么的入手,但都无迹可寻。”老亨利显得有些得意,“现在我们只知道他是个男人,而且从身形上看,一定很年轻。”

 

“这就是为何他的粉丝里有那么多女性,对么?”Harry咬掉最后一块面包,“我猜做这些报道的也一定是女性,看看那用词,‘marvelous burglar’,简直像说Super Hero一样。”

 

“哈哈哈,我看你是没有女朋友而嫉恨人家吧?”罗德大笑着一把揽过Harry,宽慰似的拍拍他的肩,“26岁的单身汉儿,年轻人,不要这么小心眼儿。”

 

“不!并不是这样!我没有…”

 

“噢,当然了,你毕竟是有追求者的。”老亨利顽皮地笑着,打断了青年脸红耳赤的解释,“看看,说曹操曹操到。”他意味深长地像橱窗外扬了扬头——一个金发年轻人正捧着一束鸢尾花,冲着这桌人礼貌地点头。

 

“看来今天他代替了小汤姆,亲自送来了。”罗德也跟着起哄,和老亨利一起发出咯咯的闷笑。Harry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笑作一团的同事,天啊,就连这家咖啡店的主人麦格太太也甜蜜地冲他点头。

 

完了完了完了,这群人到底是什么毛病,我们明明才认识不久,甚至都不知道算不算朋友——上帝!我连他名字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绿眸子突然蹿起了愤怒的火焰,Harry黑着脸从快步走到门外,对着那个在阳光下金灿灿的脑袋张嘴就是没来头的一句,“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他居然忘记了问好。

 

显然对方也是一愣,但很快从Harry同事的表情上分析出来龙去脉,微微抿嘴,金发男人将花塞进放映员的怀里,欠着身子毕恭毕敬地说道,“是我失礼了,我叫Draco Malfoy,不请自来实在抱歉。只是今天这鸢尾实在娇艳欲滴,忍不住想亲自送到你的手里。”

 

文绉绉的说辞从Draco的嘴里说出来竟然没那么做作,反而这古典的腔调和戏剧般的用词就像为他量身打造般合拍。他稍稍低下的头正好挡住了正午刺眼的阳光,让Harry红透了的脸在阴影里显得更加像烂番茄。

 

“我…额…那个…”嘴唇开开合合,黑发青年最终长叹了口气,“好吧,我,谢谢你的花,它们很美。”

 

听到这个,Draco也松了口气,刚才他几乎和Harry一样提心吊胆,“事实上,我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够邀请到Potter先生和我一同共进晚餐。”他继续用那种带有磁性的语调说着,让Harry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姑娘!——噢!不!这个想法真是糟糕。

 

“叫我Harry吧,拜托,我,我…”他决定表现得更加男人一些,毕竟他们只是要成为普通朋友,“我当然可以和你吃饭,不,我可以请你吃饭,街那头儿的汉堡店不错。呃,我是说,今天我5点下班,你可以在这里看几场电影,《雨中曲》下映了,但我们有《发条橙》,如果你喜欢的话。”

 

“当然,没人能拒绝库布里克的经典之作。”Draco给了Harry一个抿嘴笑,他的下巴很尖,高高的颧骨和深轮廓往往给人一种严肃和冰冷的感觉,但正是这样一副面容,在微笑时居然别样甜蜜,引人着迷。

 

当Harry花了几秒钟意识到自己被迷住之后,心跳突然就像疾驰的列车,仿佛要从嗓子眼儿里冲撞而出,他赶紧低下头,把目光集中在对方苍白修长的手指上——干净的指甲,有力的线条,上帝,就连手指也能让他产生眩晕。

 

6.

人往往对初次经历的事情记忆犹新,比如第一次失败,第一个牵手的女孩儿,第一次约会,第一个吻,我们选择将那些画面定格成一种消逝的美,却忽视掉那之后的千万次重复,和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地方,千篇一律,不足惜。

 

但Harry并不这么认为,至少这次,如果它算是一个约会,那么他想这大概就是掉进泥潭的第一个历程碑。

 

还好,对自己诚实算是Harry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既然在整个下午的苦思冥想后得出了这个结论,那么接受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我不过是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同性恋游行都要被写进史册了,这和姑娘一样自然——趁Draco坐在放映厅里看电影的空挡,Harry一遍遍为自己做着心里暗示。

 

——我该庆幸,这种心跳加速来自于一种情绪,而不是该死的疾病。

 

——也许他对我也有意思,你看,那些花,这几个月来我几乎收到了这辈子该收的花,这很浪漫。再说,就连老亨利和罗德都觉得这是追求,嗯,那么它就应该是。

 

——虽然我对他了解不多,但我知道他喜欢的电影,知道他和我一样热爱着20世纪,知道他一定很有学问,毕竟那些用词和谈吐不像是财大气粗的土匪。

 

——我们有的是时间。不确定的事情何必去那么花功夫呢。

 

……

 

于是现在,Harry坐在汉堡的店里,Draco则坐在他的对面,用轻快地语气跟服务员点餐。明亮的橙色灯光下,他微微上扬的嘴角低声述说着,灰蓝色的眼眸里满是笑意。每一个眼波流转都让Harry觉得自己坐在过山车上,一波又一波的撞击,心脏早就因为过度充血而罢工。

 

Crush——

 

这个词首次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就如此的无可救药。

 

Harry以前觉得,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一见钟情,怎么可能有上一秒还是普通朋友,下一秒就成为世界里的唯一。但事实就是如此,像是被剪辑掉了无数个描写如何沦陷的镜头,瞬间就成了爱情的阶下囚。

 

他因为一个浅笑而沉迷

 

——而这竟然是世界上最正确的事。

 

7.

汉堡店里放着Craig David的《Insomnia》,愉快的鼓点在小小的餐厅里跳跃。Harry已经适应了这快节奏的心跳和时不时像闪电一样的心悸,他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和平时一样自然,把因紧张而出汗的双手藏在桌子下面。

 

聊完了对《发条橙》小说和电影改编的话题之后,晚餐也进行了一半,看着盘子里所剩无几的薯条,Harry突然发现除了电影,他们还没有聊过其他的东西——比如,他连Draco是不是喜欢这美式汉堡都不知道。

 

正当他发愁着该把话题引向何方时,吧台的电视上刚好播放着关于ORCAD的聚焦类节目,女主持人正介绍最近那幅叫做《鸽子与豌豆》的作品,“走哪儿都是ORCAD,真是疯了。”Harry翻了个白眼,愤愤地往薯条上挤满了番茄酱。

 

但是Draco却停止了手里的刀叉,像是拧上的发条突然走完。看着他抿成一条线的嘴唇,Harry有些不解,“是汉堡不好吃么?”不应该啊,他都快吃完了。

 

Draco没有马上回答,他抬起头看了看电视里的女主播,又看了看对坐的黑发青年,灰色的眸子像是酝酿着风暴的海面,一时间四散出从未有过的寒冷。Harry也跟着坐立不安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说的哪句话成了导火线。

 

“你喜欢画么,Harry?”Draco冷不防地问,在对方匆忙地点头里继续淡淡地道,“那些无知而贪婪的人,为了粪土扬尘般的金钱毁掉了一幅幅璀璨古今的画作,现在有人能去夺回来,难道不好么?”

 

又是这套理论——Harry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他认为将名画交给一个不知是何方神圣的人依旧是种缺失,总不能信任一个贼。

 

“在失窃的画里,你最喜欢哪一幅?”Draco又问道。

 

“我得想想,毕竟我知道的也不多,嗯,我想我喜欢《呐喊》,但可惜已经被ORCAD…”

 

“为什么?”Draco打断了他,语速快得咄咄逼人。

 

“大概是色彩的尖叫吧,我想,火烧的天空,具象化的生命和死亡,呃,我也不知道,但那就是很美,给人以扑面而来的震撼。”Harry越来越疑惑,不知道这突如而来地审讯究竟是为了什么,但紧随而来的沉默让他更加不安。

 

噢,该死的,难不成Draco也和老亨利一样是个铁杆粉丝,天啊,我才发现我喜欢上一个人——即使他是个男人——但因为这种事情触犯了他,天知道我不是故意的。上帝,这太奇怪了,再说我对画真的不了解啊!

 

就在Harry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干着急时,Draco突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想要它回去么?回到,所谓的,官方的手里?”

 

除了一头雾水的点头,Harry还能做什么呢?

 

他什么都做不了。

 

8.

 

8月的第一个星期三的清晨暖阳初升,晴朗得仿佛不是那个多愁善感的伦敦。象牙白的建筑在阳光里焕然一新,Ollivander’ s的一楼橱窗里展示着最近要即将上映的老片,边上是还没翻过来的“CLOSED”标牌。时间还太早,早到边上麦格太太的咖啡屋还没磨出第一杯咖啡。

 

Harry远远地从另一头走来,精神并不太好。事实上,他已经消沉了好几个星期了,为自己还没开始就结束的单相思。自从那次晚餐以莫名其妙的对话冷场结束后,他再也没有收到任何来自Draco的信息——对方不再来这个电影院,也不再给他送花。枯掉的鸢尾花在上周终于被老亨利处理掉,他们都默契地不去提这件事。年轻人的分手——这是亨利和罗德的理解,Harry也没有给出更多的解释。

 

他还陷在这场Crush里,苦苦地将那天的对话不断重演。

 

——你喜欢画么?

 

——为什么?

 

——你想要它回去么?

 

Harry闷着头走着,为这些诡异却充满玄机的问题伤透了脑筋,更为Draco的不辞而别感到委屈生气。浑浑噩噩,目光呆滞,直到他掏出钥匙开门时,才发现门边地板上放着一个用牛皮纸包裹起来的东西,外边还有防水的塑料纸覆盖着

 

他的第一反应是,这模样看上去像大画框,估计是老亨利新定制的,用来挂在走廊上作宣传和装饰。大概是对方昨天下班后才送来,Harry耸耸肩,弯下腰准备把它拿起来,却被包裹一角夹着的卡片惊得目瞪口呆。

 

熟悉的、带有暗纹的硬纸、工整的拉花字体,

 

“See you there”

 

正面依旧是那三个字,没有落款。翻过来的背后却附有一小行地址。

 

Harry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手颤抖着把包装打开,机械地解开绳索,扒开牛皮纸的一角。

 

血红色的油彩,精致的笔锋,扑面而来的关于生命和死亡的咆哮。

 

颜色流泻,染红了整片炙热的天。

 

9.

就像《卡萨布兰卡》里的那句台词——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城市,城市中有那么多的酒馆,而他却偏偏走进了我的。

 

在伦敦大大小小上千家电影院里,每天都在上映着各种精彩绝伦的故事,有些跃然于银幕之上,或是停留在纸笔之间,但更多的,则是发生在人们周围的,由上帝亲自编导的悲喜剧。惊悚、悬疑、悲情、浪漫、爱。

 

正如这家突然名声大噪的Ollivander’s,它的老职员亨利·格兰特在一天清早发现了被遗留在门口的油画,居然是被ORCAD盗走的那幅《呐喊》——警方已经通过专家鉴定了此为真迹。而这名第一情报人、老亨利、则是在差点心脏骤停后对身边的每一个人大谈特谈那天早上的经历:他如何来到门口,如何发现油画,如何眼冒金星。

 

媒体也自然是在炸开锅的同时,掀翻了苏格兰场。

 

——“我们没有任何线索证明突然离职的Harry Potter先生和这幅油画有任何联系,他的家人和朋友也证实他只是恰好想要去来个世界旅行,并且,有照片证明他的确和同伴在旅行中。是的,是的,这很可疑,但毕竟没人会想到失窃的名画会出现在自己身边,我们不能随意怀疑无辜的人。”

 

——“是的,我们的确收到了来自ORCAD的一封信,和往常不同,这次只有几个单词,正如你们知道的那样——I FOUND IT,CRUSH,是,是打印的,但并没有线索,听我说,那只是几个不明所以的单词,我们并不知道什么意思。”

 

——“噢,记者先生、女士们,Crush还有恋爱的意思,我们不能轻易的把这个词直接联想到他会毁掉画作。但是,我们依旧会尽全力追回其他失窃作品,请相信我们,给我们时间,将他绳之以法。”

 

——“今天的发布会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END

 

 

 

 

 

 

 

 

 

 

注:

文中提到的被盗艺术品均为事实,只是有些已经被找到,有的却依旧不见踪影。

其实我对这些也都不太懂,所以相当于在基于一定的事实基础上胡说八道~

对于窃取艺术品这种事情,当然是深恶痛绝啦~soDraco这个坏孩子!

结局算是蛮开放的,总之希望大家喜欢。

以及

七夕快乐

有情人终成眷属。

 


卡文的盆友们!期待你们继续接嗷嗷嗷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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