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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磕CP:德哈/瓶邪/叶蓝(洁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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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f uns 第四十八章 阴谋

   

    克拉克当然记得1999年年末,不,应该说是2000年年初那场惊动麻瓜及巫师两界的暴力事件。在麻瓜消防系统被魔法破坏集体瘫痪的状态下,那场大火烧了整整一夜,几乎摧毁了法国尼斯东北角的森林公园,还吞噬了海岸边近三分之一的度假房屋。法国巫师报《Aujourd'hui》将此称为“尼斯事件”,而更多人则偏向于把它当作新一轮黑魔法分子报复的开端,他们将它称为“白十字骚乱”。

正是由于这是场人造灾难,让各国魔法部遭到社会各界的口诛笔伐。巫师们重新审视起在那之前发生的数十次小规模袭击,他们认为,如果麻瓜商铺被毁、房屋离奇失火、神秘组织散布末日谣言等事件是同一拨人所为,那么没有及时作出预测和防范的魔法官员们就应遭到问责。

但愤怒的民众还没来得及声讨,一个自称“Purified Cross”的巫师组织就通过匿名信声明对该事件负责。神秘邮件接二连三地空降各国魔法部,内容都只有一句话——“用烈火净化血液之耻”,其上没有落款,更没有任何可以追溯的踪丝。由于涉及血统问题,外界一致认为该组织应该是由某国或多国极端血统主义者合谋发起的。

这样一来,攻击的矛头又直指英国魔法部。德国巫师报《Die Zeit》发表社论称:“在过去的一年里,英国的沃洛克政府近乎洁癖地排斥纯血统,他们不仅毫无道理地将纯血统官员从权利构架里清除,还把战时捕获的食死以重金的形式流放到他国。相关人士透露,这些食死徒很快脱离了接收国魔法部的掌控,很有可能已经潜逃至欧洲。”

同时,记者还拿出《麻瓜保护法案》及《关于严惩黑魔法相关事宜》佐证,称正是由于杰森・沃洛克的“极端混血主义”才造就了该次“极端纯血分子的报复行动”。更有阴谋论者坚信,这就是英国魔法部联手麻瓜政府精心策划的骗局,这么做旨在“通过犯罪分子破坏欧洲大陆的治安,达到制造恐慌、削减国力的目的”。

对此,英国魔法部则采取了一如既往的迂回态度。他们把来自其他欧洲国家的指责统统挡在门外,并进一步严格限制了巫师出入境管理制度,将自己从危机中隔离出来。与此同时,沃洛克政府还加速了《麻瓜保护法案》的进程,他似乎想利用危难时刻的民众心理,一举拉近巫师与麻瓜的关系。

然而,也不是所有大不列颠的巫师都支持沃洛克的做法。以此为开端,英国魔法界也逐渐分成了两派,一方是以沃洛克为代表,以大多数混血、麻瓜血统为主体的阵营,而另一方则是无组织的、由纯血统及部分亲纯血人事组成。市民游行让这种对立达到了高潮,从激烈的言语相争发展到拳脚相加,最后直接掏出魔杖当街对峙。这不仅让巫师社会乱成一锅粥,也让本就激进的思想演化得更加极端。

当纯血阵营的一名巫师在对角巷失手杀了一名混血巫师后,这场闹剧最终被魔法部以从重处罚暴乱者的形式草草收场。自那之后,随着《麻瓜保护法案》正式实施,反对的声音越来越稀薄。到了最后,抗议的纯血统们彻底噤声,有能力地纷纷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剩下的则躲在偏远的城镇里苟活。

 

与英国国内的内部矛盾相比,法国就惨了太多。“Purified Cross”组织似乎认定了法兰西这块宝地,像一条蛀虫般四处制造麻烦,勒诺布尔、波尔多、第戎、敦刻尔克……在2000年的春天,法国各大城市无不遭受“Purified Cross”的攻击。他们复刻了尼斯的模式,先破坏市中心的消防系统,接着在用历火咒烧毁麻瓜建筑,攻击麻瓜。作为行动标志的白色十字光柱在各座城市的上空点亮,如此大的规模和手笔,就连偶发事件小组都没办法顺利将其伪装成“意外事故”——麻瓜政府已然有了察觉。

   末日谣言就这么在恐惧里如瘟疫般滋生泛滥,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让整个欧洲大陆笼罩在阴云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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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哈利・波特,在事件发生后的那几天,预言家日报上全是关于这个少年的消息和猜想。官方给出的解释是:“白十字骚乱”的晚上,法国魔法部从一匹鹿型守护神的传话里得知事件发生。随后派去的先遣部队在广场上发现了这名年轻人。那时火势已经转移到了树林和城镇,焦黑的空地上推着烧毁的彩车和东倒西歪的麻瓜。哈利倒在广场边的路灯下,满脸是血,呼吸急促。据发现他的人说,哈利的额头撞破了一道口子,衣服也破破烂烂的,上面全是乌黑的灰烬和血迹。先遣部队看到了他头上的伤疤后才引起重视,他们迅速向魔法部求助,并将少年交给了随后赶到的救援人员。

当然了,除了这样的主流消息意外,还有各种各样的引申。在所有人眼中,哈利出现在那场袭击里都绝不是巧合。有人根据之前哈利和马尔福的照片,认为少年是被那个食死徒欺骗后始乱终弃。还有人说是因为照片被曝光,其他流放的食死徒把马尔福当成叛徒,所以才攻击了他和哈利。

众说纷纭下,事件变得愈发扑朔迷离。克拉克只知道哈利在发现后的第三天就被转送回国,之后的一个月时间里一直在圣芒戈医院接受治疗。其间的小道消息并不乐观——救世主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每天都有谣言说他永远不会醒来。

   

那年的二月初,哈利第一次在事件发生后公开亮相。作为最直接见证者与受害人,救世主被安排在沃洛克部长的迎接下离开医院。报纸上那副巨大的黑白照片几乎占据了整个版面,狭长的白色走廊上挤满了拿着笔和本子采访的记者,身穿黑色长袍的部长神情严肃地站在救世主身旁,他的手搭在哈利的肩上,似乎在给予对方同情和力量。黑发少年嘴唇发白,面色憔悴,颧骨上的淤青几乎和黑眼圈一样鲜明。他并没有太多表情,除了偶尔在媒体提问时点头或摇头回应外,绝大多数时间都是部长一个人的独角戏。

哈利・波特——英国巫师的希望、在那场对抗黑魔头的战争中如磐石般坚韧的救世主——此刻却像一个无尽的黑洞,冰冷、麻木、绝望。

“我们的救世主似乎已经被那场烈火带走了灵魂。”克拉克清楚的记得,这是那天报纸里重复得最多的一句评论。巫师们没有从这场策划好的演出里看到更多信心,人们依旧担心业火不知何时会跨过英吉利海峡,造访大不列颠的土地。

   

在那之后,哈利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冲突和矛盾成为巫师界的主基调,一个颓废的男孩儿早被疯狂的人群抛到脑后。直到当年的四月底,哈利的名字才再次出现在媒体面前。这次,他作为一名春季入职的傲罗站在魔法部傲罗办公室的大厅里宣誓。

如脱胎换骨一般,那个头发总是乱糟糟、给人一种坦率而英勇形象的大男孩儿似乎在短短几个月里迅速成熟。笔挺的制服衬托着那张严肃的脸,在信心和勇气的誓词下,那双绿色的眼睛里冷得如极地的坚冰。那里再也没有年少轻狂的爽朗,留下的,是负重前行的晦涩目光。

那张照片让克拉克很是触动。她隐约记得上学期间,这个格兰芬多学生告诉自己,傲罗并不是他期待的职业生涯。他说他想当治疗师,想出去看看这大千世界,想无拘无束地、真正地去享受生活。

但看看现在,他又被重新捆绑上命运的枷锁,无奈、身不由己,却又为自己所追求的东西不顾一切。就像无数人期待的那样,他回到了同黑暗势力战争的锋线上,任务全勤,英勇善战。

哈利・波特又当上了救世主,而其中的辛酸和苦涩,克拉克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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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陷入思考,时间就成了无关紧要的摆设。等科迪轻轻推着克拉克的扶手,毕恭毕敬地说:“夫人,波特先生醒了。”女巫才从沉思中醒来。她顺着小精灵的手指看向哈利的方向,发现对方已经从软榻上坐起身来,正双手放在膝盖上端正地看向自己。

“抱歉,我想我又一次叨扰得太久了。”傲罗扯出一个不好意思的微笑。他转头瞟了眼窗外漆黑的夜空。密致的雨水滴落在屋檐上,嘈杂声被玻璃隔开。“看来我得冒着雨回去了。”哈利苦笑,拍了拍腿准备站起来。

“我想科迪很愿意邀请你留下来和我们共进晚餐。”克拉克轻声说,小精灵则三两步跑了过去,满怀期待地抬头仰望傲罗。“再说了,你是对的。这次梦境里有新的信息,我想我们需要再谈一谈。”

哈利犹豫了片刻后,沉默地点点头。“那就麻烦您了。”他礼貌地回答,接着望向科迪,“我很期待你的晚餐。它们一直都很美味。”

小精灵欢呼了一声,随着“啪”的响指消失不见。哈利往后挪了挪屁股,让酸痛的腰肩靠在椅背上。“但我还是得尽快回指挥部一趟,这几天实在太忙。”

   “是关于鲍恩・卡尔顿,对吗?我在预言家日报上读到,你们认为他是Purified Cross的关键人物。”克拉克喝了口已经凉透的姜茶,倒不慌忙。

“是的,我们有理由这么认为。前几天特派小组在德国威斯巴登的一次突击行动中抓获了他。这些人在那里有个据点,据传回的报告说,小组突入时对方正在开会,而卡尔顿扮演了组织者的角色。”哈利的语气里并不轻松,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低声道,“我们的伤亡很惨重,被派去的十名傲罗里重伤了四个,轻伤三个。但好歹这次是有了收获,抓到了活人,后期审讯起来总比对着尸体发呆的强。”

克拉克没有说话,她听着傲罗继续说。

   “至于这个叫卡尔顿的究竟有多大能耐,现在还不好说。《预言家日报》这么火急火燎地报道出来,我个人认为有些打草惊蛇了。但也能理解,毕竟这几年里每次突击行动都几乎空手而归,今年总算是抓住点儿皮毛了。”

“而且换届选举在即,沙克尔副司长需要拿出些成绩,对吗?”克拉克抬眼,淡淡地说出了事实。

“是啊,我们都认为金斯莱回位的可能性很大,尤其是他从欧洲魔法联盟傲罗办公室调回后,重振了傲罗的信心,也整治了国内的治安问题。此外,他还积极配合欧洲国家的魔法部、安排国际联合侦察队等等,那为他挣得了很多认可和声援。”哈利耸耸肩。

“看来我们又到了一个需要傲罗部长的关头了。每次山雨欲来,人们就会寄希望于傲罗的领导者。”克拉克挑起眉毛,指的正是几年前的伏地魔时代。

“但沃洛克部长并不想让位。”哈利叹着气揉了揉眉心,“自从金斯莱从傲罗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离开,就全身心地投入到竞选的准备中。可他毕竟是个纯血统,当年沃洛克依靠混血的势力打败了他,这次也很有可能再次获胜。”

“看得出来。”克拉克分析道,“而且,沃洛克部长是1999年3月任职的,按理说五年任期结束之前就应该举行选举,但他却以国内外形势复杂为由,把大选推迟到今年的六月。”她顿了顿,突然问,“那你希望金斯莱当上部长吗?”

哈利没有立刻说话,他的目光停留在墙上的时钟上,过了很久才回答:“现在纯血统在国内已经所剩无几了,魔法部内留下的几名纯血统官员也都是在六年前的战争里做出巨大贡献的老臣。因此究竟是由什么血统来掌控魔法部,我觉得并不重要。金斯莱也好,沃洛克也罢。只要能把Purified Cross的威胁铲除,还大家一个安宁就行。”

“可如果沙克尔先生当上部长,那麻瓜政府那边……”

“我也担心这个。”哈利耸了耸肩,“《麻瓜保护法案》已经实施了快四年,沃洛克部长与麻瓜政府的合作,那些没有公开的部分到底有多庞大,我们谁也不清楚。那对金斯莱来说也是个挑战吧。”说着,他换了个姿势,拿起一个靠垫抱在怀里,继续说,“其实,我在这个法案刚出台的时候,还害怕巫师们会特别积极地去接触麻瓜。但后来我才意识到,绝大多数普通巫师还是会继续以前的隐居生活,《麻瓜保护法案》对于双方政府的意义才是重点。”

“我看报纸说,沃洛克部长和麻瓜们的合作成果不错,尤其是军队方面。他的那支特遣部队被麻瓜的武器包装后,在对方世界的战场上立了不少功劳。”克拉克陈述道,“想必他们这么做,也是在为对付Purified Cross这个共同敌人做准备吧。”

“是啊,所以我们才天天加班啊。”傲罗无奈地干笑了两声后,表情渐渐严肃起来,“最近袭击再度频繁了起来,对方的手段也愈发残忍,他们对麻瓜做的那些事情,几乎就要赶上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集中营。”

“大不列颠已经躲了快五年,我从不怀疑战火最终会烧过英吉利海峡。这几个月,从任务里抓到的组织成员,无论是活的还是死的,都证明了Purified Cross里有很大部分,可以说是靠近核心的部分,正是当年从英国逃出去的纯血统。”

“比如说卡尔顿?”克拉克问道。

“是的,这次一共抓捕了二十余名嫌疑人,其中包括卡尔顿在内,有四名是英国国籍的巫师。”哈利点点头,“报纸上也已经公开了,除了鲍恩・卡尔顿外,还有考比・菲莱尔、杰拉德・卡特赖特和安・卡特赖特。”

“这些名字都是有来头的。”克拉克点头,证实自己也看到了这个名单。

“是啊,其中菲莱尔是前任魔法事故灾害司司长丽斯・菲莱尔的儿子;而卡特赖特兄妹则是伏地魔时期的食死徒。那两人我知道,在攻击霍格沃茨时,他们因害怕躲进禁林里,差点被马人们踩死。”哈利陈述到,“至于卡尔顿,我也对他有印象。虽然我记不起来是在什么时候见过他,但那种熟悉感,无论是声音、样貌还是表情,我肯定之前和他有过交集。”

“报纸上还说,卡尔顿是四年多前逃离大不列颠的那群纯血统之一。”克拉克若有所思地偏了偏头,“我之前也听过卡尔顿家族,没记错的话,以前应该是定居在威尔士南部一带。”

“是的,我们查到他的背景也的确如此。一个传统而古板的纯血统主意者,但却没有加入过食死徒的行列。”哈利说完,再次转头望向窗外黑压压的天际,这时风开始变得有些急,把雨点吹得噼里啪啦打在玻璃窗上。

他停顿了很久,久到克拉克以为他不打算再提及接下来的事情时,傲罗突然轻声低语道:“我们对这四个人进行了审问,当问到谁是Purified Cross的领导者时,他们都像统一了口径一般……”

窗外突然划过一道明晃晃的闪电,惨白的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哈利的瞳孔在强光下极具收缩,心跳也跟着变得急促。嘴边的话语被硬生生地吞了回去,消失在接连而来的雷鸣之中。

“是卢修斯・马尔福,对吗?” 克拉克补充道。

哈利很轻地收了收下巴。“他们称卢修斯・马尔福一手策划了尼斯事件,后来也一直引导着他们的清洗运动。”说到这里,他忽然情绪激动地直直看向女巫的眼睛,仿佛在求证,“可是,如果我的梦是真的,如果刚刚我们进入的梦境就是记忆的话,那证明出现在尼斯游行上的人里根本就没有卢修斯!他们在撒谎!”

“这件事从头到尾就很诡异!”哈利提高了声音,“有人故意抹去了我的一部分记忆,还把卢修斯作为台前的罪人,这难道不就是为了掩盖真正的主谋吗?”

这些问题克拉克当然无法回答。她只能静静地看着傲罗义愤填膺的模样,等待对方再次回归冷静。

阴雨绵延的城市被雷雨清洗着,更加持久的安静在密密麻麻的雨声里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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