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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磕CP:德哈/瓶邪/叶蓝(洁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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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f uns 第七十六章 荣光与本源

醒酒剂在胃酸中混合着食物发酵,口腔里仍残留着红酒的后味。哈利抱着胳膊站在二层起居室的沙发前,紧张地盯着赫敏灵巧的双手摆圌弄那些堆了满地的小药瓶——她急速地小声嘀咕着一个个生僻的药名,并将它们按一定顺序涂抹在麦克莱恩的伤口上。魔药教授的状况糟糕极了,黯淡的皮肤仿佛布满了斑斓的彩笔,背上和前胸还有好几处三英寸以上的疤,此刻正向外滋滋地涌着血。由于大部分伤口都是被黑魔法所致,女巫也只能先做些应急处理后,再用银针一点点将它们缝合。

德拉科从进屋起就没有说话。他坐在一旁木制吧台椅上,沉默地处理着胳膊上的血口子,沾满血污的纱布被他丢弃在一边,手臂上洁白的绷带缠好了一半——他的右手小臂上也挨了数道切割咒,但与麦克莱恩比起来轻上不少。哈利本想帮忙,却被对方瞪了一眼,只好束手束脚地站在原地。罗恩识时务地主动跑去烧热水,地毯上的铜盆里,两个人的血渍被一遍遍清空,又盛满。

“不行,这道伤口上还有黑魔法咒语的残留,而且它太深了!止不住血。”赫敏拿毛巾按住魔药教授的腹部,可深红色的血液还是如泉圌涌般,渐渐浸圌湿了她的手指。她急得手忙脚乱,“我们需要专业的医生!”

还没等格兰芬多开口,德拉科便走了过去,二话不说地蹲在女巫身边,接过她手里的毛巾,“我来吧。”他头也不抬地拿起一卷新的纱布,吩咐道,“你这里有从圣芒戈取回来的魔药吧?麦克莱恩用于临床实验的,去拿点给我。”

女巫已经顾不上惊讶,她点点头,赶紧起身,蹭蹭地往地下室跑去。哈利默默地靠近了些,他将水盆移到斯莱特林的右手边,并拧干另一条湿毛巾备用。 

“帮我绑一下手上的绷带,波特,有些松了。”德拉科淡淡地命令道,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沙哑,目光依旧集中在血淋林的疤上。哈利怔了一下,随即照着对方的要求麻利地行动起来。虽然傲罗没有什么医学知识,但换药和包扎的基本功还是在的。

“今晚魔法部的人偷袭了Purified Cross位于考文垂的基地,我趁乱混了进去,并且找到了麦克莱恩。但我们撤离的时候正好赶上两边激战正酣,魔咒都不长眼睛,全身而退太难了。”斯莱特林幽幽地道,“教授本来精神状态就不太好。从德姆斯特朗被掳走,到我离开Purified Cross,期间他虽然没受什么皮外伤,但精神上的苦难也不少。现在又在混乱中被咒语击中。” 

正说着,女巫抱着一木盒叮当作响的药瓶跑了过来。她跪坐在斯莱特林边上,把药瓶递到他手里解释道:“这些是针对遗忘咒的,我还没有用咒语解析过,魔法链应该没有遭过破坏。”

德拉科颔首,将先前使用的另外几个药瓶挪到跟前,同时抽圌出了自己的山楂木,对准了带血的伤口,低声吟唱起奇怪的咒语来。哈利一惊,这咒语和之前他从Purified Cross口中听到的吟唱实在太像,但音调和风格又有些不同。前者的吟唱诡谲和激进,而现在德拉科口中低吟着的咒语却更加婉转温和。

杖尖迸射圌出细腻的光芒,如同精灵的尘埃般小心翼翼地覆盖在伤口之上。斯莱特林左手熟练地拿起一个个药瓶,将其中的粉末或液体敷在上面。随后,他接过赫敏递来的魔药,拔开木塞,魔杖轻轻敲击了几下瓶沿。只见白色的粉末状雾气从中奔腾而出,像朵浮云般包裹住治疗咒的光。

哈利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但他却没有闻到意料中的刺鼻气味。随着杖尖光茫渐衰,魔药教授的皮肤露了出来,上面血肉模糊的伤口竟然消失不见,仅留下一道嫩粉色的缝合线。女巫惊呼一声,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斯莱特林。

“其他还有类似的伤口吗?”他一边问道,一边抬起教授的胳膊翻看。

“没有了。”赫敏回答,“我刚刚检测了魔咒反应,教授身上应该没有内伤。”

德拉科舒了口气:“嗯,那先喂些舒缓剂和无梦眠药吧,让他好好休息下。我再去配些用于外伤的魔药,明天换上就行。”

这时罗恩也端着一盆干净的热水回到了起居室。几个人合力帮麦克莱恩加固了包扎的绷带,又换上干净的衣服,由哈利和罗恩一起把他送回了位于三层的另一间卧室里。他们把赫敏和德拉科单独留在了起居室里,傲罗知道,女巫需要一个单独道歉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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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再次回到沙发前,地上被血染红的毛巾和绷带已经清理一空,只是地毯上还残留着些许暗红色的斑点。赫敏看上去已不像先前那般慌乱,但德拉科依旧面无表情。哈利猜测他们的谈得至少不差。只不过罗恩还没放下防心,只见他径直走过去坐到妻子身边,保护性地搂住她的肩,脸色难看地瞪着斯莱特林。

德拉科翻了翻眼球,往沙发另一侧挪动了下屁圌股,似乎在表明他的厌恶。眼看罗恩就要因为这个被认为是侮辱的动作厉声开口,哈利赶紧坐过去,插在他们中间,用眼神示意好友冷静。

“你刚刚说魔法部的人偷袭了考文垂的基地,那说明,沃洛克这几天真的没有撒谎?报纸上说,他带着特遣队的人的确在西米德兰郡活动,他们果然找到了Purified Cross的巢穴。”哈利说着,向两名惊讶的同伴大致重述了德拉科刚刚告诉他的事,“我们一直以为预言家日报上的消息是假的,没想到他真的有能耐。”

斯莱特林嗤鼻,满不在乎地说:“魔法部的人不过是钻了空子而已。科尔切斯特之后,组织知道我还活着,决定先把重心放在我这个叛徒身上。”说着,他挑起眉毛,“难道你们就不怀疑,为什么这半个月里Purified Cross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但他们还是找到了考文垂!”大概是看不惯斯莱特林高傲的样子,罗恩粗声粗气地反驳道,听上去像在为沃洛克说话。

“是啊,你们的头儿的确很聪明,不是吗?”德拉科偏着头,左脸上的面具冲着红发傲罗的方向,“我也很佩服,他居然这能找到考文垂,还大张旗鼓地攻了进去。话又说回来,这么多年,Purified Cross一直藏在他眼皮子底下,想想也真是‘快到不行’。

“所以他们的总部果然一直在国内?”赫敏惊讶地问,“上次罗恩被抓去的地方,那个有摄魂怪和纯血兵器的地方,那就是Purified Cross的总部,是吗?”

“可以这么说。不过,考文垂主要是用于‘程序’和进行实验的地方。欧洲大陆上发生的袭圌击事件则由别的据点组织者负责。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些年魔法部以为把Purified Cross挡在了国门之外,却没想到他们早就在内部扎了根。”

说到这里,斯莱特林突然转向罗恩,语气变得嘲讽起来:“噢,韦斯莱,你体验过 ‘程序’了吧?怎么样,可还适合你的口味?”

“你闭嘴!那种小儿科的东西,我……”罗恩伸长了脖子吼道。

“你是很厉害,居然能撑过来,保留住自己的心智。”德拉科打断了他,尾音拖长,明明是恭维的话听着却像火上浇油。

“哼,我可不像你这么弱不禁风的,你看看你的那半张脸上怎么回事?”红发傲罗习惯性地恶意反击,但这次,他却被妻子狠狠地拍了胳膊,示意他住嘴。赫敏的脸上又是尴尬又是生气,哈利看得出来,女巫一定还知道些什么。

“那今晚上结果如何?魔法部的人成功了吗?”

哈利赶紧把话题拉回来,德拉科则用表情回答他“怎么可能”。

“要看你对成功的定义是什么了,波特。我们撤出来的时候,交战双方都有伤亡。不过Purified Cross没有拿出他们的杀手锏,所以我猜,魔法部的人不会败得太难看。”斯莱特林抬了抬胳膊,“魔法部打到了组织的老巢,那帮家伙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转移物资和摧毁证据上,反击就比较被动。不过你们部圌长也真有一套,麻瓜的枪圌支弹圌药都用上了,成本投得挺大。”

这话让哈利锁紧眉头。德拉科嘴上虽然轻描淡写,但提及麻瓜的武器让他下意识地产生抵触。

“麻瓜的玩意儿真的对巫师有用?”罗恩怪声怪气地问。德拉科白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眼看着又要爆发毫无意义的斗嘴,赫敏赶紧把话题引到了关键上。“你刚刚把治疗一忘皆空的魔药洒在了麦克莱恩的伤口上,然后那就愈合了,具体是怎么做到的?” 

“格兰杰,韦斯莱,不,还是格兰杰。”斯莱特林对她的称呼有些犹豫,又带着调侃,他扬了扬下巴,反问道,“你不是在研究我和麦克莱恩做的东西吗,先说说你的想法?”

听到这个,女巫挺直了背,看上去像是个在课堂上被老师抽问的学生。她紧张地清了清嗓子:“我们之前从斯内普教授那里得知,在你们的魔药里——无论是最开始的屈服性标记缓和剂,还是后期麦克莱恩研究的一系列B级黑魔法伤害治疗剂 ,其中都是以龙鳞粉末作为核心药材的。我猜测,Purified Cross的那剂杀人魔药,也和龙鳞粉末有关,是不是?”

德拉科点点头。女巫的目光落回桌上的魔药箱上,继续道:“治疗一忘皆空的这剂魔药原理和别的一样,是通过破坏患者体内的黑魔法残留,来实现治愈效果。而你刚刚洒在麦克莱恩教授伤口上的药,有德蒙草根和牛黄,这两者是最常见的转换剂。所以,我推测你是事先利用他们中和掉遗忘咒药剂里的某些特定成分,只留下对清除黑魔法残留最有效的部分,对吗?”

这时,斯莱特林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并暗藏赞赏,但他没有表现得很明显,进而挑起嘴角揶揄道:“不愧是格兰杰。”

“但我不明白那个咒语,你的吟唱,还有那个雾气……”女巫皱起眉毛。

“你的吟唱跟Purified Cross的很像,那天在伊普斯威奇港我听到过,但那究竟是什么?”哈利追问道。

“那是催化龙鳞粉末的咒语,在提升魔药效果的同时,让它们从液体直接发生气化反应,并膨圌胀。事实上,在Purified Cross内部,这剂能摧毁非纯血统巫师的魔药被称为‘净化之水’,而这个咒语被叫做‘祷言’。”德拉科解释道。

“哼,我就说Purified Cross喜欢搞这种仪式性的玩意儿,还取了个这样的名字。”罗恩喷着鼻息,毫不留情地讽刺。

德拉科并没有否认,他看向赫敏继续说:“总之,‘祷言’相当于一个催化剂,虽然它本身没有黑白魔法之分,但却能让‘净化之水’的伤害范围瞬间扩大。对组织来说,它用时短,且不留痕迹。”

听到这些,哈利不由得想起了巫师惨死的画面。恐惧又回到了他们中间,在干燥的室内肆虐。

   “我还有一个问题。”赫敏下意识地举了举手,“就是龙鳞粉末,我是说,那剂‘净化之水’,它到底怎么判断出受体的血统,又怎样将非纯血统的巫师腐蚀掉呢?”

“还是在于魔法循环本身。”德拉科的声音很轻,表情里夹带着一丝厌恶。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用下巴指了指另外两名男巫,道,“客观上来讲,我和韦斯莱,以及波特,我们三人的魔法都来自于父母的遗传,而你的却来自偶然,或是梅林的馈赠,随你怎么说。但这样的生理背景会造成魔法循环的结构上有微妙差异,这就成为了纯血统和非纯血统之间最本质的区别。”

“由于缺乏证据,很多人不认同这个观点,其实之前我也不相信。当然了,我的确以我的出身为傲,但我并不认为血统会影响我们体内的魔法。”斯莱特林叹了口气,用右手托着脸颊,提起了另一件事,“我不知道你们对传统纯血巫师的理念了解多少。‘荣光与本源同在’,这句话是很多纯血统家族的毕生追求。虽然像我父亲那样,至之于不顾的也大有人在,但无论如何,这句话都像魔咒一般,引领着无数巫师从各种各样的角度,对魔法本源发起毕生的探索。”

哈利微微一怔,脑海里好几段记忆被这席话唤圌醒。

“常理来说,巫师体内的魔法循环来自遗传。但巫师和麻瓜的孩子为什么有的是巫师,有的却是哑炮?而像格兰杰这样的,为什么麻瓜也能成为巫师?这些似乎都与魔法究竟是何物有关。”德拉科顿了顿,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在六年前我刚刚接触到教父的魔药时,其实并没有把这个魔药和本源的概念联系起来。但随着对龙鳞粉末的理解更加深入,我也自然地接触到了魔法循环。”

“Purified Cross得到我后,逼圌迫我继续挖掘龙鳞粉末的破坏力。他们最初的目的是得到一剂可以轻易剥夺巫师魔法的药剂,但在不断的活体试验中,我渐渐发现了龙鳞粉末在纯血统和非纯血统身上的破坏作用是不一样的。当然了,像B级黑魔法伤害治疗剂那系列的药水,由于龙鳞粉末的剂量极为少,且后添加的限制药材又很多,这样的差异并不明显。”斯莱特林又停顿了片刻,似乎对脑海里的画面很厌烦,“我知道我说这么多你们也未必能明白,总而言之,就是在那些该死的实验里,我摸索到了魔法循环的差异,并最终让这剂该死的魔药能够因人而异,对纯血统无害,却能够杀死非纯血!”男巫最后的语气里充满了自我厌恶和妥协,哈利注意到,德拉科将指甲深深掐进皮肤里,肩膀抖得厉害。

“你觉得这个和魔法本源有关?”赫敏不解地问。

“我觉不觉得不重要,那群疯子这么觉得才重要!”德拉科吼了回去。

“昔日的荣光不再神秘,未知的恐惧荡然无存。纯洁的血液指引着路,小偷、强盗、泥巴和土……”哈利低声念出这一段歌词,“所以,这里的荣光指的就是魔法本源……”

德拉科把头埋进臂弯里,疲倦地说:“他们认为自己已经破解了本源的秘密,而这项对非纯血统的肃圌清则成了历史宿命。‘用烈火净化血液之耻’,也许Purified Cross之前还停留在小打小闹,出于报复进行袭圌击活动。但在知道魔法循环的差异之后,他们的目标变得更加宏伟了。”

“那他们为什么把矛头指向英国?”罗恩插话问道,“既然一开始他们就在国内,那是说其中有部分人是当年的食死徒吗?”

斯莱特林点点头,“他们的发端是伏地魔时期残留的,不,应该说是向来就骄傲而顽固的纯血统家庭。随着战后,非纯血对纯血的打圌压和清洗愈演愈烈,这位沃洛克部圌长把他们逼到无路可退,思想就更加偏激了。”

“当初随着沃洛克的流放政策,这些人在国外获得了自圌由,并和当地的偏激纯血家族联系在一起。逐渐的,原始的复仇被赋予了‘荣光’, Purified Cross最终导演了这场筹备已久的肃圌清运动。”

“那你知道他们的头儿是谁吗?”哈利问。

“我叫不出名。组织的领导人是个团体,有的我见过,有的从来不露面。”德拉科又靠回了沙发垫上,仰起头望向男巫,“从这几天的调查看,这届魔法部,以及现在国内定居的巫师,几乎都是非纯血。不得不说,这正是‘净化之水’大显神威的好时候。”

斯莱特林的话音刚落,赫敏便急切地说:“但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辜的巫师因为这种愚蠢的理由被杀害啊!”她的气息不太稳,眼里却充满希望,“斯内普教授说龙鳞粉末也是有逆转剂的,它能被综合掉!所以我们有办法的,对不对?”

斯莱特林静静地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他说得没错。我和麦克莱恩、还有Purified Cross的人都很清楚这一点,这也是我们成为眼中钉的原因。两年前,格林格拉斯想窃取麦克莱恩的资料,阻止他继续研究,前阵子又对他实施了绑架,并且毁掉西弗勒斯的肖像。这都证明组织的人不愿意逆转剂问世。”他顿了顿,反问道,“你不也正在研究它吗?”

“但我进度实在缓慢…………”

“而我和麦克莱恩会帮忙。”德拉科打断了她,语气毫不犹豫。听到这话,哈利不自觉地露出一个兴奋的微笑,但斯莱特林接着就残忍地撕碎了它。

“这只是合作,波特,别想太多。”他勾起一个假笑,讽刺的灰色眼眸冷如霜月,“我们只是碰巧战线一致。Purified Cross杀死了我的父母,而我也会亲手杀了他们。”他哂道,“我可不是什么英雄,也不会说那些冠圌冕圌堂圌皇的话。但最终我要让所有人明白,在接下来生命的每一分每一秒里,我都会计划并实现我的复仇”

沉默像面石墙顷刻间拔地而起,横亘在四个人中间。哈利咬着下唇,径直盯着德拉科的眼睛,对方也坦然地回望着他。然而,两道目光之间似乎隔着一面厚厚的墙,他看不透,也看不懂。长夜渐深,印有布莱克家徽的时钟滴答作响,发出低沉的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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