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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f uns 第四十一章 巫师旅行

   

第四十一章 巫师旅行

 

    1999年对于鲍勃・格兰特来说可不是一个顺畅的年头。事实上,这一年中发生的变故整整毁了他五十五年的人生,就连小时候经历的战后萧条都没让他这么悲伤过。今年年初的时候,他还是一名普通的政府官员,天天朝九晚五,喝茶看报。他和妻子住在梅菲尔区里的一栋老公寓里,五十岁便退休了的妻子在威斯敏斯特地铁站边上开了家小的零售铺,卖给来往游客一些食物和水,以及各种各样带有英国标志的纪念品。

    日子本就无忧无虑,鲍勃和妻子身体都很健康,不需要女儿随时陪在身边照顾。照他的话说,人生才刚刚活到一半,正是最壮年的时期,世界那么大,还等着他和妻子一起去看看。

    可谁也没想到,一进入七月,鲍勃就厄运不断。先是女儿突然疯了——警察电话通知他时他还以为遇上了诈骗——格文娜・格兰特在放学回家的路上不知遇到了什么东西,当路人发现她时,女儿已经神智不清,浑身发抖缩成一团,大声叫着鬼啊神啊什么的。 

    这无疑给格兰特夫妇带去了巨大的打击,但鲍勃可是个乐观的人,在伤心难过后,他积极配合治疗,将女儿送进了伦敦最好的一家精神病医院。他认为自己和妻子想想办法,总能一起度过这到坎儿。但谁料,就在三周前,妻子经营的小店遭到歹徒攻击,店铺被疑似炸药的东西烧成了碎片,而妻子的尸体则在那团黑色的碳化物中找到。警方对这次莫名其妙的事件毫无线索,鲍勃失望地发现,半个多月过去了,他们连最基本的作案手段都还未调查清楚。

    丧偶的痛苦让鲍勃一夜白了头,他无法再继续呆在这个令人心碎的地方了。处理完妻子后事之后,他决定出去散散心——既然老伴儿先一步走了,那至少自己能带着她的愿望和记忆,去他们约定好的地方看看。

    这也是为何他会出现在南安普敦港口的原因。鲍勃选择了乘船前往西班牙,在这个普遍依靠飞机出行的年代,他和妻子更倾向于古老的行船方式——穿过英吉利海峡,寻访几百年前那条战火交加的航线。

鲍勃提着一个小的旅行皮箱,无所事事地坐在等候厅里。清晨五点,港口并不像白天那么喧闹,零零散散的几个男女选择各自喜欢的角落,通过看报或者小憩来打发时间。其中,有一个年轻人成功引起鲍勃的注意,不仅是对方青涩的脸庞在这个平均年龄在四十岁以上的等候间里显得突兀,更因为这个黑发男孩儿居然带了个很大的鸟笼,里边关着的那只金棕色猫头鹰此时正机敏地瞪着杏仁般的大眼睛四处张望。鲍勃喜欢鸟,他收藏了《Discovery》节目里每一期关于鸟类的影片,而眼前这只威风凛凛的大鸟更是让他连日阴郁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虽然有些突兀,但他还是决定主动上去和男孩儿搭话。

    鲍勃走到少年身边坐下,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显得自然而有礼:“早上的航班就是糟糕,不是吗?”他看到男孩儿有些诧异的回头,对这唐突的抱怨有些不解。“你也是等七点那班船吗?”

    “呃,是的,先生。”对方有些仓促,只见他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露出腼腆的微笑,“看来我过来早了,现在才五点多,安检比我想象的要快。”

    “是啊,他们在清晨的速度总比白天要快上许多,大概是没睡醒?”说着,两人都闷声笑了起来。鲍勃用下巴指了指自己的皮箱说,“我是去西班牙旅行,一个人,一件行李,轻轻松松。你呢?小伙子,还带着这么大只漂亮的猫头鹰?”

    “我也去旅行,猫头鹰是我的宠物,它叫Heddi,离不开我。你知道,这只鸟儿有点儿反常,特别黏人。”男孩儿又抓了抓脑袋,而那只大鸟似乎听懂了主人的评论,正发出不满的鸣叫。

   “真通人性,太棒了!”看到这样的场景,鲍勃更是提起了兴致,他示好般地伸出手想逗一下猫头鹰,但对方并不买账。高傲的小家伙,鲍勃痴痴地笑着,也不再为难它。他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男孩儿聊天,听听男孩儿的计划,也分享一下自己对西班牙的心得。

     交谈中,鲍勃发现对方真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他不像其他聒噪的年轻人总有那么多自以为是的主张,还讨厌老一辈人的指点。相反,这个孩子会安静地认真听自己说话,并给出一些温和的想法附和他——这样的聊天无疑让他感到愉悦。

    君子之交淡如水,鲍勃想着旅途上能有这么一个愿意陪自己聊聊闲话的陌生人存在,那船上再漫长的时光也必将不失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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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尔巴鄂位于西班牙西北部,是一个传统型港口城市。在大航海时代和工业革命时期,这里曾以铁制品和羊毛的进出口而远名海外。当今社会,这座城市依旧霸占着西班牙第三大港口的位置,并将现代化落实到了各个角落。

    这里的居民像每一个西班牙人那样,热爱阳光,热爱足球,喜欢在下午小憩,偏好在半夜狂饮。就像国旗里采用的红黄配色,市民们往往会用百分之两百的热情对待他人,尤其是在你夸他们的足球理应拿世界第一的时候。这个民族血液里自带着海上战士的狂放和不羁,他们慵懒而骄傲的态度将这个社会染上了别样的风情。

    凯西是一家小旅店的老板,这几天,她对一个新来的英国人房客特别上心——她当然能一眼就认出对方的国籍,不仅仅从那口纯正的伦敦腔,还有彬彬有礼、谨慎死板的态度。不得不说,这个少年很是有趣,他是在上个星期四入住的,一定就定了十天。可要知道,毕尔巴鄂可不像巴塞罗那那般招人喜欢,事实上,这儿的游客量表面上很大,但都是蜻蜓点水般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呆不上一两天便离开了。

    凯西发现,少年每天都会抽出一点儿时间在旅店一楼的吧台写信,和一般人不同,对方熟练的使用着羽毛笔和羊皮纸。由此,凯西猜测这人不是个艺术家就是个复古主义者,别看她已经四十多岁了,对现在这帮年轻人流行的小玩意儿,她自认为还是蛮了解的。

由于这天是周中,大厅里意外的清闲。凯西看着男孩儿埋头趴在那里神色飞扬地写着什么,突然兴致上来,决定去搭搭话。“给你的朋友写信?”凯西随意地说道,手上还忙着用抹布擦着刚洗好的高脚杯。

    “是的,分享一下新的发现。”对方停下笔,抬头冲着凯西友善的微笑。他的绿眸子里带着笑意,在灯光下比博物馆里的宝石还要明亮,即使是阅人无数的凯西也忍不住有些脸红,但她迅速清了清嗓子。

    “你在这儿也呆了好几天了,怎么样?玩儿了些什么地方?马约尔广场?尤斯卡尔杜那宫?古根海姆博物馆?”凯西脑海里列举着那几个出名的景点,说实话,她自己也还是上大学的时候和朋友去过了。和大多数当地人一样,越是熟悉某个地方,就越不会去亲自拜访。

    “我刚参观完古根海姆博物馆,那儿真够大的,看了整整两天才明白了个大概。”年轻人耸耸肩,无奈地说道,“现在我正跟朋友写信,争论一些关于毕加索的问题,噢,真是服了,我们都写了好几页羊皮纸了。”

     “噢?女朋友?”老板娘开玩笑的随口问道,却没想到少年的反应特别激动。只见他噌的就红了脸,双手在空中徒劳地挥舞着,磕磕巴巴地说着不是不是。

     “好吧,那看来是男朋友。”看到如此羞涩的反应,凯西恶作剧心理一下子上来了。她放下杯子,两手撑在吧台上,饶有兴趣地看着瞠目结舌的年轻人。对方脸上的红晕像荨麻诊一样迅速经由耳根扩散到脖子,整个人看上去像一颗煮熟的西红柿。

     “噢,饶了我吧,梅林。”几秒后,少年无奈地捂着脸,支支吾吾地解释到,“他只是个朋友,事实上我们最近才成为朋友的,虽然已经认识好几年了。”他的黑发搭到眼睛下面,遮掩了部分流露出的情绪。

     “哈哈,开玩笑,小伙子!别这么大反应。”逗也逗够了,凯西用力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她果然喜欢这个孩子,呆呆板板,拖拖拉拉,却又那么真诚直率。“老板娘请你杯酒,当是赔罪啦。”她指了指对方羊皮纸上的墨迹——看来是刚刚慌乱中不小心蹭上的。

     

一旦熟悉起来,凯西发现对方打开了话匣子。少年一边小口抿着酒,一边跟她绘声绘色地描述这几天发现的新鲜事儿。他说到那些宝剑的工艺品,说到街边小橱窗里的玻璃配饰。凯西推荐给了对方几个自己中意的当地小店,和一些不出名但风景特别美丽的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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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喜欢这样简单轻松的旅行,走走停停,没有特意的目标和计划。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住上好几天,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累了就在路边街角盘腿一座,呼吸着新鲜空气,甩开所有的烦躁与喧嚣。

    他就像只摆脱了束缚的野鹿,挣脱了大不列颠那个阴晴不定的国度,开启一段新的冒险。格兰芬多精神在他的体内燃烧着,挡不住的好心情让他即使在被骗之后还能坦然接受——他已经好几次被硬卖东西的西班牙小哥糊弄得晕头转向了。

    但哈利觉得,这才是巫师旅行的意义所在:并不是走马观花地去看那些城市,而是闲散地随遇而安。在吸收外界文化和知识的同时,也和不同的人交朋友——麻瓜也好巫师也罢,不断锻炼着社交技能,增加阅历和见闻,训练看人的眼光。

    他本是个不善交流的人,从小闭塞和压迫的成长环境让他没有什么麻瓜朋友,而在霍格沃兹的那几年,交往面又十分局限。但这次,经过旅行中的种种偶遇,哈利终于把握到社会交际的技巧,并欣喜地发现自己并不讨厌和陌生人做朋友。他再次感到麻瓜和巫师其实差别并没有那么大。并不是每一个麻瓜都像佩妮姨妈家那样苛刻,就像不是每个巫师都像莫莉家那么友善。

过去的七年里,他的青春在一个完全脱离社会的魔法学校中度过,而此番经历让他重新意识到,巫师世界的确不能再一味地避开麻瓜了。他回忆起沃洛克的政策理论,虽然他不得不承认那太过冒进和极端,但那个人也一定是认识到了这一点——两个世界并没有根本的不同,携手并进、互相理解才是化解矛盾和误会的方法。

哈利喜欢旅店的老板,喜欢公车上闲聊的陌生人,喜欢街角独自弹琴的流浪汉,也喜欢公园里欢快奔跑的小孩。他享受着这些新的发现,并不断完善着自己的认知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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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行已经开始快一个月了,哈利离开毕尔巴鄂,南下到马德里,现在正去往巴塞罗那的路上。就像所有刚毕业的背包客一样,男孩儿提着皮箱和鸟笼,带着心上路。他并不太担心金钱的问题——感谢父母和教父,他现在可有足够的金加隆够他花销。

    到了十月,天气开上转凉,哈利穿上了薄的风衣外套。好在巴塞罗那的主要看点是那些不同风格的艺术馆和古建筑群,因此格兰芬多天天泡在博物馆里,研究着那些稀奇古怪的历史人文,也乐得自在。

    晚上,他会选择在路边的小餐馆里随便吃点儿东西,顺便听听别人的谈话。他发现,最近这些食客们的话题除了足球、俱乐部、美女、八卦外,还多了一个好笑的理论。就像现在坐在哈利旁边的吧台椅上,那个吃着烤鸡、满身健硕肌肉的大汉和他朋友说的那样:

    “伙计!你听说了么,那个法国佬,什么诺查丹玛斯的,居然预言说今年会世界末日。现在传的可火了,媒体都在七嘴八舌的报道呢。”那个人的语气里虽藏满了不信,但小市民们就是爱在闲暇时制造点儿心理恐慌,并将这些话题当成谈资。

    “呵,真的假的。就这还世界末日呢?”另一个高个子青年,显然是他的同伴,也同样撅着嘴嘲讽着,看上去不以为然。“不过是些圣教徒们传教用的把戏罢了,什么天空中出现十字架,什么天体行星汇合,简直扯淡。”

他刚说完,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便突然插嘴——那来自另一侧的食客,显然他跟哈利一样,也在听着这两人的谈话。

    “最近欧洲大陆发生了好几起诡异的恶性案件,警方都没有头绪线索。这不是天惩是什么?”那个人冷笑道,声音低沉而嘶哑。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夹克,看上去瘦骨嶙峋的,眼窝很深,下巴上长满了胡喳。

见那两个食客不说话,这个人继续以一种挑衅的眼神,阴阳怪气地说道:“你们肯定不看报纸吧?这几个月来发生了那么多事,你们都没感觉到?果然不涉及生命安危,别人怎么着都是活该啊。”

“你说什么呢!别张口说瞎话……”高个子请年拍了下桌子,指着对方的鼻子大声反驳道。但那个怪人却抬起胳膊挡开了手指,继续用不温不火的语气说。

“先是英国各大城市激增的疯子、毫无线索的纵火案、爆炸案,接着是法国、比利时、意大利、罗马尼亚……你们的报纸难道没有国际版吗?噢,还是说,他们根本不会在乎,反正和你无关……”

“你闭嘴!我看你也是个听信世界末日的疯子吧?告诉你,老子就不吃你们危言耸听的人这一套!”

说着,彪形大汉从吧台椅上跳下来,三两步走到那个人面前,一般拧起了他的领口,恶狠狠地瞪视着。可那个泼冷水的食客却丝毫没有畏惧,他反而嘶嘶地笑了起来,露出那口满是黄色污垢的牙齿。

“呵呵,愚蠢,你这样的人终将会遭到报应的。”

    话音一落,现场一下子炸开了锅。肌肉那一把将那人拽下椅子,推到在地,高个子的同伴适时地补了好几脚,狠狠地踢在对方的肚子上。吧台里的服务员见状不对,立刻叫来了保安。一大帮人拉拉扯扯的,让哈利有些不知所措。

    但他下意识感到一丝目光——那个躺在地上被人打得翻来覆去的那人,似乎有意识地朝自己笑了一下。当然,这有可能只是他神经过敏,可直觉告诉他此地不宜久留,哈利赶紧留下钱和小费,拿起行李匆匆离开了小餐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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