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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磕CP:德哈/瓶邪/叶蓝(洁癖)
其他随缘磕

Auf uns 第八十六章 引狼入室

    “什么?!沃洛克要让麻瓜的军队入驻魔法部?”午后三圌点,布莱克宅邸地下一层的餐厅里,罗恩拍着桌子噌地站了起来。整理到一半的遇圌难人员资料还在他的手边,羽毛笔滴落的墨水在纸张上晕开一大片,“太荒谬了!麻瓜对抗Purified Cross?他难道不知道地球是圆的吗?” 

    “很好的比喻,韦斯莱。”德拉科瘪着嘴讽刺道。他刚从魔药间上来没多久,此刻正坐在哈利旁边,手里捧着一杯冷掉的咖啡。由于今天早上的谈判,他和麦克莱恩平分了女巫的工作时间,从昨晚十点到现在,斯莱特林一直守在冒泡的坩埚旁,睡眠的缺失让他的语气很不好。只听德拉科哑着嗓子问:“难道你们就没有在谈判前想过沃洛克可能不会按套路出牌吗?”

    “可谁能想得到他会借用麻瓜啊!”罗恩不甘心地嚷嚷着,他向后仰着身子,似乎这样能离所谓的事实远一些,“他真的说了要把麻瓜带进魔法部的门厅吗?让麻瓜的军队如此堂而皇之地进入巫师的地盘,这太疯狂了!”

    “沃洛克一直乐于做一名前所未有的开拓者,这倒不奇怪。”赫敏沮丧地叹了口气。她的脸色难看得像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不过,的确是我们太天真了。沃洛克醉心于部圌长的位置,他不可能主动妥协任由我们把他拽下神坛的。所以,在谈判一开始,他就利用我们的优越心理,反而顺利霸占了上风,这导致之后的过程更像是一场由上至下的调度会。”

    说着,赫敏看向斜对面沉默的黑发傲罗,语气里多了一丝不赞成:“但我还是反对我们向沃洛克做了保证。我明白,你想用逆转魔药夺回话语权,但欺骗他说我们早已成功熬制出了药剂,真的太不明智。”她伸出握成拳头的手,在桌子上焦躁地敲击着,“哈利,现在药剂的不确定因素实在太大了,万一战争打响的时候我们还没能熬制出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傲罗咬着嘴唇,手指插进抹满了发胶的头发里,烦躁得不愿开口。

    “虽然现在我们采取了分批次试验的方法,来寻找与阔叶山月桂的花粉药性一致的药材,但是没有大量的时间和足够的运气,那等待我们的只会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像是要把体内的绝望一口气吐出来一样,赫敏尖锐的声音愈发急切,“哎,金斯莱那边也是,被沃洛克的几句话刺圌激得中了圈套,当场承诺会带着傲罗参战。”

    “但没有逆转魔药的话……”罗恩止住了,未说出口的结果众人皆知。

    “是啊,现在菲尼亚斯的眼线也没了,部里什么状况我们完全不清楚。”女巫像被抽空了力气,声音越来越低,“麻瓜的军队到底会来多少人,他们带了怎样高精尖的军备,那些武器对Purified Cross有没有作用,问题真的太多了。我真的……”

    “够了!”哈利低吼到,绝望像晚春的流行感冒般迅速传染了每一个人,随之而来的窒息让他恼火。将椅子鲁莽地往后一推,黑发傲罗噌地站了起来,“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既然时间紧迫,就赶紧做好自己的事!”

    虽然这些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但内心的恐慌仍像一把越燃越旺的火苗,烧得他坐立不安。避开了赫敏眼睛里的受伤,也不理会罗恩诧异的追问,哈利飞快转身朝着楼梯间的方向走去。再在这里僵持下去,他恐怕会吼出更多不可理喻的话。

    他只能落魄地逃开。


——


    哈利并没有直接回三层的卧室,他不愿意让自己的烦闷占据德拉科仅剩不多的休息时间,并且,刚才不讲道理的爆发也让他愧于面对斯莱特林。好在下午这个时间点,老宅里只留下他们几个人。借住的傲罗在金斯莱的带领下出去了,说是要提前筹备作战的计划。而乔治则陪同金妮去见预言家日报的管理层,讨论如何公开Purified Cross的危险性。罗恩和赫敏应该还留在地下的餐厅里,也许正在指责哈利有多么的自私和不公平。

    格兰芬多把自己扔进窗边的单人沙发里,呆滞地望着厚重的绸缎下遮掩的街道。狐媚子粪便的味道和陈年的灰尘混合在一起,难闻的恶臭在晒得发白的窗帘后肆意滋生。但哈利并不在意,他甚至下意识地放慢了呼吸的速度,只顾着将目光聚焦在街对面的商店里那块反光的橱窗上。太阳在飞速移动的云层里时隐时现,这让鲜有人至的地面一会儿亮得刺眼,一会儿又像墓碑般死气沉沉。

    安静的空气里嗅不到希望的影子,周而复始的失败像蚁虫般吞噬着哈利的信心。他回想着这个噩梦般的春天,从德姆斯特朗的入侵,到霍格沃茨校长室被毁,再到马尔福父母的死亡,到对角巷,到上午的谈判……所有计划好的事情都意外不断,错过和耽搁像马车的轱辘般轮番上演。他就像一颗扎进车轮里碍眼的钉子,被一遍遍地碾进泥土里,所谓的曙光不过是绝望与绝望之间的喘息。

    哈利的眼前浮现出几小时前沃洛克那个高深莫测的笑容,鹅卵石般圆滑颧骨在眼窝两侧凸显,聚集的肌肉挤得眼睛只剩下一条缝,微微扬起的下巴上,褶皱的曲线和淡粉色的嘴唇平行,带着黑点的毛孔在白色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这个令人生厌的表情一共出现过两次。首先是在金斯莱为了证明自己心系巫师界安危、并非争权夺位,而承诺手下的傲罗将在明天早上入驻魔法部时,魔法部圌长露出了计谋得逞的笑。第二次则是哈利为了逼那个男人重新思考血统管理政策、为几年来被压迫的纯血统讨回公道,而失口说出他们已经制作好逆转魔药时。

    就像赫敏说的那样,上午的谈判很可能就是个精心准备的陷阱,而他和金斯莱居然就这样任人摆布、傻愣愣地往里跳。沃洛克虽然承诺会在解决Purified Cross后立即举办选举,也答应哈利会废除现行的《巫师血统层级管理制度》。 但他的话真的可以相信吗?这会不会仅是个缓兵之计,毕竟口头上的承诺没有任何信用可言。

    不,现在最要命的依旧是那剂该死的逆转魔药。没有这个,花不了分毫,Purified Cross的“净化之水”就能要了那帮人的命。对麻瓜无效又如何呢?麻瓜的那些子弹和火圌药真的能击穿巫师的防护壁吗?真的能在列火咒的摆布下寻求反击吗?

    可留给哈利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Purified Cross随时可能进攻魔法部,而金斯莱明早就要带着五十多名傲罗回到那个虎穴狼巢。但即使是这样,他又能在这短短的十几个小时里做些什么呢?看着赫敏、德拉科和麦克莱恩围着咕噜噜冒泡的坩埚干着急吗?还是和罗恩一起去大街上瞎转悠,没有目的地寻找那些不可能出现的嫌疑人。

也许大醉一场才是个最好的选择。屈服于酒精带来的沉迷和快圌感,忘记现实的急迫和压在肩上的责任,等到明天一早酒醒了,就跟着金斯莱一同杀到魔法部的墨绿色门厅里,将剩下的生命全全交付给运气。

可哈利也只能想想而已。身为一个傲罗,一个格兰芬多,一个曾经与伏地魔经历了生死决斗的人,他的勇气和信念都不允许他逃避。即使再累、再无措,他都只能硬撑起身子挡在最前面。

想到这里,傲罗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用力将腹部往里压缩,想把肺部里积压的负面情绪全都经由鼻腔吐出来。然后再回到地下室,为之前粗暴的话道歉。他希望好友们能原谅他,并在正常的交流后顺利得出他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行动方案。

    

——


    “原来我的名字也出现在了这棵家族树上。”

    当德拉科沙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时,哈利惊讶得从沙发里跳了起来。逐渐偏西的橙红色光线里,斯莱特林抱着胳膊站在那面画着布莱克家族成员的墙边,仰头打量着上面模糊的名字。脸上的面具挡住了男巫的神情,但哈利能从简短的话语里听出一丝悲伤。

    “西格纳斯是我的祖父,我只在母亲的相册里见过这个男人。”德拉科的手指轻轻拂过灰扑扑的墙纸,沿着自己名字的那条枝干往上寻找,“不过祖母的名字我倒是不太知道,罗齐尔,这个姓氏真有趣。”

    斯莱特林往左边走了几步,小声地念着那些标志着血缘的名字。接着又回到纳西莎的头像边上,指腹停在了被烧焦的一块黑洞上面,“这个叫做安多米达•布莱克的女人,在母亲的相册里也常常被一团黑色的墨渍代替。她嫁给了一个麻瓜,因此被布莱克家族唾弃。”

    “而她的孙子是我的教子,叫做泰迪・卢平。”哈利走到斯莱特林的右边,让自己能看清那双湛蓝色的眼眸,“她的女儿是一名出色的易容马格斯,她很有趣,只是……”

    “我知道,她和以前那个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一起死在了霍格沃茨的战役里。”德拉科淡淡地说,目光仍然锁在那块烧焦的疤痕上,“嫁给了麻瓜,被纯血统除名。而现在却似乎倒了过来,纯血成了遭到唾弃的一方,也真是讽刺。”

    这样的话题让哈利感到自责。他昨天还信誓旦旦地承诺会为纯血统发声,可现在却不能保证自己不会食言。

  幸好德拉科并没有让他再为难,只听他顺势换了个话题。“我不知道你居然有了个教子,他怎么样?继承了母亲的天赋?”

    “嗯,他是个小甜心,很讨人喜欢。”哈利怔了怔,随即想起了泰迪圆嘟嘟的摸样,在这个糟糕的一天里首次露出笑意,“他看见我时会把发色变成木炭一样乌黑,以此来表示亲近。我想他要见着你了,定会换上一头金发吧。”

    “是吗?”德拉科歪了歪头,“那我会给他带头龙的模型。金色头发的人都喜欢龙。”

    “我也喜欢,呃,我是说,龙。”哈利挠了挠脸,这样没有逻辑却也没有恶意的对话让他有些窘迫。内心里强烈的交流欲圌望和青涩的感情混合在一起,险些盖过先前的烦躁和焦虑。

    “说实话,我以前和布莱克家族的交往很少。”德拉科向后退了一步,好看清家族树的全貌,“除了贝拉,母亲也不太和这边的人交往。当然了,父亲就更不喜欢母亲的表兄弟们了。”他顿了顿,目光转向代表小天狼星的那个黑窟窿。“马尔福们总是人情淡薄。所以我也几乎没有什么朋友,除了潘西和布雷斯偶尔能来家里做客外,我就只能和父母,还有教父交谈。”

    “当然了,也不能指望他们为我读童话故事。西弗的话题里只有魔药,而父亲的故事里除了一些官圌场和生意上的趣事外,就只剩下你。”说到这里,德拉科转向了哈利,灰蓝色的眼眸在背光的阴影里朦胧成一片,“我从小就听着你的故事,波特这波特那的。父亲说你是从黑魔王手里活下来的人。他认为你可能继承了黑魔王的能力,会成为一个比他更厉害的黑巫师。”

    “但我不是。”哈利抿出一个苦笑。他头一次听德拉科提起这些事,但这也解释了一年级入学时对方给自己的更多关注。

    “你当然不是。”德拉科认真地说,“你绝不是个斯莱特林,你固执、冲动、鲁莽,但同时你又正义得要命,为了那些傻呼呼的理由冲在最前面。还记得吗?你骑着扫帚帮隆巴顿抢回记忆球,可那其实真的不关你的事。”

    “我……”

    “后来也是一样。二年级密室的门被打开的时候,你完全可以像一个普通学生那样害怕地躲在教授的斗篷后面;三年级的摄魂怪和阿兹卡班的逃犯;四年级莫名其妙的火焰杯抽选;五年级那个傻得冒泡的邓布利多军,还有六年级,你像只讨厌的亚马逊毒蚂蟥般跟在我的屁圌股后面。”德拉科露出不可理喻的表情,“七年级,在有求必应屋里,你特意飞回来救了我;德姆斯特朗时,你教会我守护神咒,后来又帮我潜入魔法部,偷回我母亲的魔杖……”

    男巫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单词和单词间的停顿模糊而仓促,但这却让哈利的心脏离开了胸腔,像块坚硬的石头堵在嗓子眼里。他不知道斯莱特林想要表达什么,但自己内心里急切的、想要将压抑的感情通通倾诉的欲圌望却让他坐立难安。

而德拉科还在继续。

“波特,其实这些都不管你的事。但你却偏偏爱花这些无用的、多此一举的功夫。就像这一次的Purified Cross,金斯莱有反击的立场,我有反击的立场,但你呢?你和你的那些同样爱多管闲事的朋友们呢?”

问句断在了致密的空气里,哈利望进对方深海般的眸子,耳膜后面的心跳声像鼓点般清晰。他意识到这是个必须被回答的问题——几小时前沃洛克问过他,而现在德拉科也在问他。可他自己呢?

“其实大多数时候,我根本没有思考过这么做的理由。身体就要上了发条的机器,自然而然地就挺身站了出来。关于立场,我有时很清楚,有时又很模糊,有时或许根本就没有。”哈利思索着说,“就像这一次,我只是必须阻止Purified Cross带来更糟糕的灾难。其他的,我真的没有想太多。”

“我知道这么说有些傻,但我更愿意听从自己的直觉和本能。”

哈利尴尬地低下头,忐忑地等待着德拉科犀利的反驳。但他没想到迎来的却是一只搭在肩膀上的手。只见德拉科扬着嘴角,挑起细长的眉毛道:“我本来还想着怎么把你拐回这条船上,但现在看来……”

他的笑意更深了。

“格兰杰说,上午沃洛克问了你同样的问题,她担心这会让你苦恼。但我不这么认为。我猜你会自责、会愤怒、会焦躁,但你绝不会为了所谓立场而质疑自己。”

“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你冲动、鲁莽、爱耍小聪明,但同时你又有满腔的正义和热血。”德拉科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哈利的肩膀,温度透过衬衣传递到皮肤里。

此时此刻,哈利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那股冲动。在对方来得及反应之前,他义无反顾地上前一步,用肢体回馈这份信任。即使被当作友情的拥抱也好,即使事后会万分尴尬、甚至会被无情地推开。

他紧紧拥住斯莱特林瘦弱的背部,下巴埋进对方温热的肩膀,金属的面具膈得额头生疼。

    他闭上双眼,等待着冷漠的反抗。

    然而,德拉科只是在短暂的震惊之后,用温柔的双臂回抱住了他。


    

——


    再次回到地下的餐厅时,金妮和乔治已经坐在了罗恩边上。哈利清了清嗓子,正想开口打招呼来掩饰脸上突兀的红晕,可红发傲罗抢先站起了身,一边疑惑地瞪了眼台阶上面无表情的德拉科,一边打趣地说:“马尔福说你会临阵脱逃,要去把你抓回来。但我警告过他你很烦,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呃,赫敏呢?”哈利看向通往魔药间的楼梯,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听你的话,抓紧时间做自己的事去了。”罗恩模仿着哈利先前的语气,假装严肃地说。他的神情看上去并不像几十分钟前那般紧张,或许跟哈利一样,他也尽快消化掉了沮丧的噩耗,“对了,金妮和乔治已经和预言家日报的克莱曼先生说好了,会在明天发行的报纸上公布Purified Cross的魔药,提醒巫师们提高警惕。”

    “没错,克莱曼还挺好说话的。”乔治轻松地抬了抬手,算是打过招呼,“他是金妮的上司,主管体育版块的。但对角巷的事情发生后,预言家日报就停刊了。他们的总主编早就被吓跑了,只剩下这么个说得上话的人。”

    “那太好了。”哈利点点头,走到餐桌旁边坐下。他发现女巫的视线还黏在德拉科的身上,于是又假装咳嗽了几下,让对方的注意力转回自己身上,“你们带来了好消息,远比与沃洛克的谈判好得多。”

    “噢,我听罗恩说了,那真是糟糕。”乔治皱起鼻子,露出一个韦斯莱特有的厌恶表情,“所以明天你们也跟着金斯莱去吗?那魔药的事情怎么办?”

  “不用太担心。”斯莱特林的声音代替了哈利回答,“虽然催化剂的逆转材料还卡在关键环节上,但我在上午的时候意外摸圌到了一些眉目。我想现在格兰杰正在底下听麦克莱恩解释这个新方法。”他顿了顿,似乎故意忽略掉了对具体操作的讲解,“总之,如果我们运气够好,今晚应该能有些成果。”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罗恩怪叫了一声。

  “你又没问。”德拉科端起手,表情里多了些恶作剧成功后的得意,“再说了,你们不停在纠结失败的谈判,我总要给格兰芬多的大脑一些反应时间。等你们都想明白了,再告知这个不算坏的消息也不迟。”

 

(注:关于布莱克家族树的位置,参考原著,而非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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