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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f uns  第八十二章 对角巷之役

（注意：这是老章节！）

诡异的吟唱在冷风中包裹住巫师的皮囊，不明其意的咒语似乎是祭奠的挽歌。半空中遮天蔽日的白雾如同从陡坡上滚下的山石，以极快的速度砸向动弹不得的人群，空地上的巫师们似乎被看不见的线捆住了手脚，连眼都不敢眨一下。

哈利的耳边又回响起那首熟悉的歌谣：

“……

昔日的荣光不再神秘，

未知的恐惧荡然无存。

纯洁的血液指引着路，

小偷、强盗、泥巴和土。

他们被推进了熔炉，

在十字架的光芒里，

没有了眼睛、没有了颚骨。

魔法得到肃圌清，

我们终于迎来宁静。

……”

咿呀的歌声像加强了数十倍的扩音器，单调的歌词让哈利的胃里泛起一阵恶心。与此同时，刺鼻的气味像是无形的手掌，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渐渐地，傲罗听不清背景里的声音，耳鸣和目眩让他呆滞在原地。随着刺鼻味越来越浓，仿佛有根木钉死死钉进了心房，搅得血液和内脏一同翻腾起来。

他以极快的速度失去了对肢体的控制，他以为自己就要这样不停下坠，最后砸死在坚硬的岩石上。可正值迷离之际，一双手却用力扳圌开了他的嘴，带着薄荷味的液体被硬灌进了口腔。刺圌激性的清凉窜上鼻腔、眼睛、耳朵，直至大脑。就好比一把铁铸的船锚，又生生将他拉回了现实。

    “该死的，你给我撑住，波特!”

先前的混沌一击即散，他听到德拉科的喊声，接着是背景里无数痛苦的哀嚎。

哈利赶紧挣扎着撑起上半身，探头望向正前方的空地——此时此刻，那里早已变成修罗场：只见集圌会的巫师们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不分你我地纠缠在一起。随着半空中的白雾越压越低，真正意义上的融合开始了。整片空地就像是一座几百平米宽的熔炉，巫师成为这坩锅里唯一的材料。裸圌露在外的皮肤上陆续出现大大小小的斑点。它们从浅青色专为深黑，飞快往骨头溃烂，伤疤不断扩散、连接成片，最终密密麻麻地布满全身。好比是尸体腐烂的过程被压缩进短短半分钟里，前一刻还鲜活的面孔，转眼被挂着血丝的骨骼取代。

哈利怔在原地，鼻腔里似乎被灌满了蜡一般粘圌稠的液体，他的嘴唇不自然地抽圌搐着，哀求着这一幕只是魇魔作祟。双脚不受控制地发软，干呕带着胃液和固体一次次涌上喉头，德拉科拍着他的背，赶紧提供了些止吐剂。

罗恩这时也被强制灌下了魔药，渐渐止住了晕眩和恶心。他的手趴在废品店楼顶的铁栏杆上，愤怒地咆哮道：“混圌蛋，沃洛克和那帮人已经跑了！”

哈利撑起身子，随着罗恩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沃洛克和那些黑衣特遣队员们已经消失了身影，而一些尚未被气体影响的巫师也连滚带爬地离开了这片空地。台上的那个麻瓜也不见了身影，只剩下那箱现在看来极为讽刺的军用设备，孤零零地冷眼旁观。

 “那些混圌蛋在哪儿！Purified Cross的混圌蛋！他们在哪儿！”罗恩嘶嘶地低吼。但目光所及之处，只剩褴褛衣衫和猩红色的肉泥，哪还有什么活人的踪迹。“净化之水”的味道逐渐被浓烈的血腥味代替，吵杂的哀鸣声也随着生命的逝去逐渐平息。

哈利忽地听见几声脆弱的啼哭，循声望去，他找到了那几名在地狱里挣扎的躯体——他们的脸还好好地依附在头骨上，他们还活着！

“还有人！有幸存者！”他大喊，而身旁的两人则已顺势而动。按照之前计划好的那样，他们飞快地利用幻影移形，搀扶身陷沼泽的巫师离开。

也不知道这单调的动作一共进行了多少次，哈利只知道自己必须得快、得敏捷、得竭尽全力。在捞出最后一个被吓晕的女巫，马上就要幻影移形离开的时候，傲罗看见了虚空中冉冉升起的十字架光柱。耀眼却冰冷的圣光铺满了他的脸，泪滴和汗水结成了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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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四、五、六……”

格里莫广场12号，狭长而陈旧的门廊里歪七扭八地倒着被三人救出来的巫师们。卷发女巫站在他们中间，手指挨个清点着人数。两名傲罗在一旁挥舞着魔杖，清洁咒和治疗咒语的微光沿着杖尖的延长线跃然半空，魔法尝试着让人们看上去好一些。德拉科和麦克莱恩去地下室取些凝神剂，至少先让失神的幸存者恢复理智。

但说实在的，企图用常规方法安抚这些死里逃生的受难者并不简单。大多数人虽然身上没有外伤，但精神却还陷在刚才那地狱的泥潭里。他们的目光呆滞，或是颤抖着发紫的嘴唇自言自语，或是将头埋进膝盖里闭口不言。

这群被哈利救出来的多是行动不便的老人和小孩，其中最小的那个看上去只有十来岁，此刻正依偎在母亲的怀里，抽泣得厉害。

魔咒完成后，哈利把头偏向一边，给自己一个视觉上的喘息。他好不到哪里去，污秽的呕吐物还残留在嘴角，鼻腔里浓烈的血腥味似乎怎么都除不掉。赫敏的声音一遍遍重复在耳畔，像绝望的倒计时。在不知道多少次从一到十的计数之后，他听见女巫深深地吸了口气，“只有十一个人，算上那个孩子，只有十一个。” 

赫敏的语气里充满了自责，她的肩靠在泛黄的墙纸上，双手抓着头发，声音断断续续的：“都是我的错……要是我能早点……早点做出魔药……都怪我……我怎么就没能早点想到那个药材可能会出现问题，也没有备好危险预案……”

“赫敏……”哈利有气无力的。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立场去安慰他人——压在他肩上的负罪感与之相比，有增无减。这不是你的错——他想这么说，可话就是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事实上，他连给予拥抱的勇气都没有。只能无助地看向女巫，默默在心里祈祷着，拜托，好起来，赫敏，调整好自己，别被情绪压垮。

这更像是对自己说。

他看见罗恩凑过去拥住了妻子，决定不能再呆在那里。“我，我再去看看金斯莱有没有消息！”哈利逃似的冲向尽头的门廊。背后的哭喊声像宣泄的山洪，连蹲坐在地上的巫师们也跟着哭了起来。

他咬着嘴唇，任由身体被人类最原始、最本能的举动把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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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凝神剂外，幸存者们又被喂下了无梦眠药，接着便睡进了四层的两间被咒语扩大的客房里。那本是收拾出来让斯莱特林住的，但现在看来，恐怕哈利和德拉科的室友生活将持续更长时间。

大概如同世人所说的那样，哭泣是最好的疗伤。当几个人再次聚集在地下室的壁炉前时，先前的慌乱和悲伤已经淡去不少，新的火焰燃烧在他们的眸子里，混合着格兰芬多们向来的坚毅和勇气。

哈利拉开一把餐椅坐下，尽量冷静地说：“刚刚菲尼亚斯传来消息，说他没有在魔法部里找到金斯莱。但我认为这不用担心。因为他还去傲罗办公室外的走廊里转了一圈，据说连整个二层都一副人去楼空的样子。”

“所以，你是说他们集体消失了？”罗恩皱着眉头问。

哈利微微颔首，“出现在演说现场的傲罗只有金斯莱一人。我猜他也是早有准备。”他顿了顿，将手掌交叉握在胸前，“记得吗？之前在传话中，他说过会小心提防，也说过他不是孤身一人。”

“但他们能去哪儿？”赫敏咬着下唇问道。

“由于沃洛克的封口令，我猜测他无法给我们传递更多的信息。”哈利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不过，魔法部这次受到的打击是致命的，这下子，我想就算是沃洛克，也无法瞒天过海了。”

“的确，根据你们的描述，这次事件的遇圌难人数保守估计也得有三百人，说不定还会更多。”赫敏轻声地说，不安地咬着下唇，“我们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逃了出去……你们说的那个白色雾气对周围的商铺有没有影响，我们也无从得知。”

“我刚刚已经联系了乔治，他短短地回了个没事，所以……”罗恩拍了拍妻子的肩膀，柔声安慰道。

“目前来看，Purified Cross这次行动果然验证了我们之前的猜测。”哈利叹了口气，“考文垂行动后，他们一直在等待沃洛克组织一次大型公开活动，这样能一口气净化更多的血统……”

“是啊，而且这剂‘净化之水’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罗恩点了点头，表情里多了许多懊恼。

“嗯，总之，现在唯一能对付它的就是我们正在研究的逆转魔药了。无论如何，那几乎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哈利说着，看向一言不发的德拉科，“我们不知道下一次的目标是哪儿，但他们既然已经拿下了对角巷，我担心接着就……”

“不是霍格沃兹就是魔法部。”德拉科接过了他的话头，面无表情，“只不过，我认为组织都打到跟前儿了，调转势头去霍格沃茨的可能性不大。”

“那我们有什么办法把握他们的动向吗？”罗恩追问，但斯莱特林却摇了摇头。

“按照现在的情形判断，长时间的作战对他们不利。”哈利微眯着眼睛思考着，“Purified Cross的基地已经被毁，也没有人能继续为他们制作‘净化之水’，因此我想，他们必须拿着手里的库存达到尽可能大的目的。就像这次行动一样……所以，他们更有可能采取擅长的闪电战，直接攻击要害。”

“也就是说，他们下一步很可能攻击魔法部？”赫敏问道。

“这只是个可能的猜测。”哈利回答，“不过，既然他们知道德拉科和麦克莱恩教授都还活着，那势必会进一步加快速度，而我们这边……”说到这里，傲罗抬起头一一看向每一个人，慎重地说，“我有个提议，我们在加快逆转魔药研究的同时，我去与沃洛克交涉，看看能不能达成统一战线。”

“你是说合作？！” 罗恩提高了音调，仿佛这件事荒唐至极，“和沃洛克那个缩头乌龟？我怀疑他早就跑没影儿了，你居然还指望他？！”

“罗恩！”赫敏喝止了一声，“沃洛克和他的特遣队必然将作为对抗Purified Cross的主力，现在他们已经是进入了绝境，我也赞同可以将逆转魔药的事情告诉他，采取合作的方式，这样至少可以让他们不那么被动。”

“是的，而作为合作的筹码，我结合了前几天我们交谈的内容。”哈利看向德拉科和麦克莱恩，真诚地说，“我会说服沃洛克释放那些无辜的纯血统，而且还会让他交出魔法部部圌长的位置，放弃极端的非纯血主义政策。”

斯莱特林扬了扬眉毛，冰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和赞赏。他略微思考后，低声说：“如果那个部圌长能被你说服的话，这个办法的确值得一试。”

“同时，波特先生，我认为你可以不用这么看轻自己。”麦克莱恩补充道，“现在这是一场涉及到多股力量的战争，虽然你和魔法部的敌人是一致的，但我建议，你可以引导一方力量作为第三圌股圌势圌力，这样既可以增加你在于部圌长的谈判中占优势的筹码，同时，在这一切结束之后，你也能有监督对方按约定实施的手段。”

德拉科挑起嘴角，接着魔药教授的话说了下去：“波特，任何谈判都是这样。只有当你手上拥有足够多的筹码，对方才会正视你的建议和要求。退一步讲，即使沃洛克不相信你，但他也会畏惧你。”

“但即使如你所说，哈利又有什么可以去博弈的筹码呢？”赫敏不解地问。

“对啊，我们真的能找得到人来给我们当兵吗？”罗恩也符合道。

就在这时，仿佛是事先安排好一般，一只闪闪发光的猞猁转着圈儿出现在了桌子上方。只听金斯莱急促有力的声音回响着：“哈利，来不及解释了，听着，我一刻钟后带领傲罗过到格里莫广场，请接应。重复一遍，我一刻钟后带领傲罗过到格里莫来，请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