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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磕CP:德哈/瓶邪/叶蓝(洁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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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f uns 第六十六章 救援计划

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随着晨曦里启明星低垂在城市东方的天际,哈利和赫敏的神经再次揪成一团。罗恩还是没有消息,女巫一次次挥舞魔杖,尝试用呼神护卫联系丈夫,但银色的水獭在起居室的半空中徘徊数次,却始终无法链接目标对象——他的魔法仍处于屏蔽之中,说明很可能还在伊普斯威奇港。

魔法部那边也是三缄其口。哈利尝试以记者身份联系傲罗特派小组的队员,但都被三两句尚不清楚堵住了嘴。虽然金斯莱的守护神传话说Purified Cross成员已经撤离,他们开始清理现场,并进行麻瓜的善后工作。可距离这条消息已经过去四五个小时,现在情况如何,他们无从得知。

“不行,我必须得去看看!”哈利再一次从沙发上站起身,想往门口走去,可还是被赫敏拦了下来。

“你必须留在这里!没听见金斯莱的叮嘱吗?”赫敏尖锐地指出,她坐在沙发上伸长了脖子,“你已经不是傲罗了,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巫师!要是在这种时候去现场,万一被沃洛克利用怎么办?”

“他能拿我怎么样?”傲罗大声地反问,“他还能让我成为罪犯了不成?”

“哈利!你有没有想过,你一离职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如果在案发地点被撞了个正着,那些记者该有多好的素材?在这种时候,他们正缺少一个明确的指责对象来安抚民心,你去不正好撞枪口上了吗?”赫敏呵斥道,焦虑让她变得歇斯底里,“再说,绝不能让人知道你昨晚曾出现在伊普斯威奇港,更不能被人发现你还带走了重要嫌疑人之一的马尔福!”

提到马尔福,哈利突然想起德拉科的父母。他们的尸体应该还留在那座矮丘上,也许已经被大火焚烧,化为尘土和烟灰。想到这里,一股自责感再次让他的胃部不自觉地痉圌挛起来,傲罗咬着牙,反驳已失去了力度。

“但是罗恩……”

“你以为我不担心吗!”赫敏强硬地打断了他,声音变得哽咽起来,“但我有什么办法!我除了等在这里,还能有什么办法!?”说着,女巫像发泄一般,将膝盖上的笔记本重重地摔在茶几上,双手捂着脸低声哭了起来。

哈利知道她指的什么。出于对Purified Cross手里那剂魔药的忌讳,赫敏绝不能贸然前往现场。在早些时候的讨论中,女巫抓圌住了杀死并溶解了克里根等傲罗的白雾,以及哈利离开时闻到的刺鼻气味,她推测,鉴于龙鳞粉末的强不稳定性,它很可能会随空气扩散。既然能对非纯血统造成伤害,那麻瓜出身的赫敏就更有可能受到威胁。

他们还将这个气味与之前在德姆斯特朗校长办公室的经历联系起来,虽然哈利不能完全肯定,但的确,这两者的味道有着相似之处。



时间在墙上挂钟的标注下一分一秒地流逝,枯燥的等待让两人的神经濒临崩塌。哈利自暴自弃地跺着脚,急躁地在并不宽敞的起居室内来回踱步。女巫则从沙发上站起身,背靠朝东的飘窗,抿紧嘴唇望向晨曦斑斓的远方。随着时间来到清晨六点,罗恩失去联系已经整整十个小时了。哈利不知道这样坐以待毙的等待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无数躁动的蚂蚁攀爬在他的理智之上,吞噬着他的耐心。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寄希望于那副魔药对纯血统无效。哈利祈祷着,向伟大的梅林、以及那些在魔法史留下功绩的前辈们——可克里根的死状又如梦魇般无时无刻地敲打着他的内心,碎片般的画面与好友乐观的脸重合。只要一闭上眼,他就能看见罗恩火红色的刘海下,皮肤如融化的泥浆,沿着坚毅的轮廓向下脱落。没去了血与肉,终剩下摇摇欲坠的白骨,和地狱般可怖的惨叫。

再也受不住这沉默,哈利咕哝着“我去看眼德拉科。”把女巫一个人留在了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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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缓慢爬上金发男巫的睡颜,漫上高圌挺的鼻梁,掠过深邃的眼窝,消失在柔软的发丝之间。德拉科还在无梦眠药的作用下沉睡——这是哈利的意思,在昏昏倒地咒语失效之前,他及时补上了药剂,除了希望对方能获得更多的休息外,还带着逃避的私心。如同害怕罗恩遭到不测一般,哈利畏惧德拉科醒来后的反应。

斯莱特林的鼻息越来越浅,哈利紧张地搓圌着手心,像等待凌迟的囚犯,战战兢兢。穿透薄云的阳光以肉圌眼可见的速度愈发明亮,像音符般在浅色的睫毛上跳动,如吹奏着乐曲的精灵,唤圌醒着沉睡的巫师。

终于,在眼皮轻微颤动之后,剔透的灰蓝色眼眸慢慢睁了开来。傲罗屏着呼吸,有那么一刹那,竟然希望他不会注意到唐突的自己。如同窥探珍宝的盗墓者,他静静地看着对方目光拂过灰蒙蒙的天花板上,随后眼波流转,看向了呆滞的自己。

四目相接,原本想好的话语如鲠在喉,大脑只剩下虚无的白。哈利微张着嘴,像个打碎花瓶的孩童,手指僵直地攥紧了衬衣的衣角。

他在看他。

如同记忆里那个青葱少年,在无数次相似的对视之中,灰色眼眸永远像阴沉的大海,只是这次带上更多的冷漠,海上飘起了雪。

那里再也没有光。

“德拉科……”哈利低声唤着他的名字,仿佛是在乞求。但斯莱特林却像座饱经风霜的雕像,一声不吭地侧着头,他还在看他。

哈利设想过一场打斗,像他们曾经发生在盥洗室里那样。或者是无情的苛责——这都是他咎由自取。愧疚叫嚣着发泄的缺口,可对方冰冷的目光却牢牢堵住了这扇门。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德拉科再次闭上了眼睛。

“拜托,说些什么……”

责怪我吧,痛骂我吧,我值得世间所有恶毒的言语。

“德拉科……”

然而,只有沉默,空余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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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带着哭音的呼喊打破了这几乎持续了千万年的僵持。只见赫敏肩膀颤抖得厉害,整个身体的重量几乎是靠着门把勉强支撑,她光着脚,拖鞋被她忘在了沙发边的地毯上。“罗恩、罗恩他……”她倒吸了口凉气,声音从喘息的缝隙里钻出来,“哈利!他们找不到他!”

 “什么?!”傲罗立刻直起身走到她身边,伸手扶住她的肩膀,“你别着急,慢点说怎么回事?”

“刚刚金斯莱传来了守护神,他说罗恩失踪了。”赫敏恐惧得捂住了嘴,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仿佛接下来的话会变成真实一样,“天啊,你说会不会……会不会……”

“他还说什么了吗?”哈利追问。

“金斯莱说,说罗恩、还有阿纳斯,他找不到他们两人,至于其他人……都只找到了尸体……”赫敏断断续续地,但她还在坚持把话说完,“金斯莱还说,他们伤亡很惨重,不是来自烧伤,而是……他说他不能解释为什么……但他们都……”

   “你的韦斯莱不会化成枯骨的,格兰杰,他是个纯血。”冷淡而嘶哑的声音突兀地打插了进来。门口的男女巫不约如同地回头瞪向床上的斯莱特林,对方已经撑起了身子,头靠在软垫上回望。在短暂的震惊后,赫敏像是看到了救星般扑到床边,她抓圌住德拉科瘦削的胳膊,急切地确认着。

“你确定吗?你是说罗恩没事?罗恩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斯莱特林微微扬起下巴,却不再说话。他想将胳膊从女巫手中抽圌出来,但对方却攥得更紧了。

“你告诉我!罗恩去了离!他是不是还在现场,会不会中了别的魔咒?还是说已经被大火……”赫敏混乱地猜测着,她睁大双眼,仿佛在看魔鬼般盯着斯莱特林脸上的疤。

“赫敏,你别急,我立刻去看看,现在隔离说不定解开了,我还有隐身衣,没问题的。”哈利把女巫从床边扶起身,化解着无心的伤害。他又看了眼不再多言的德拉科,却被对方刻意避开。

“对了!我怎么忘了!封圌锁区……”赫敏像重获希望般立刻掏出魔杖,灵活的水獭在魔咒的吟唱声中钻出杖尖,欢快地围着两人转了一圈。在众人的注视下,它拖着银色的尾巴左右窜跳,却还是没能如往常般顺利传送过去。

“怎么会……”

“难道魔法封圌锁还在?”哈利疑惑地眯起了眼睛,略经思考,他说,“还是我亲自去吧,我会小心的。”

“可是……哈利!”

赫敏伸手去拦他,却被傲罗轻易地避开。眼看着他就要走出卧室,另一个沉默的人才再次开口,“韦斯莱已经被抓走了。”

“什么?”

“你们用守护神联系不上他,并不是因为他在伊普斯威奇港。他是个纯血统,而纯血统的命是宝贵的。Purified Cross很可能已经抓到了他。”德拉科不看向任何人,仿佛在对着虚空说话。但在提到袭圌击者的名字时,他的声音咬牙切齿起来,“我想不止是他,你们这次派过去的纯血傲罗应该都被对方收入囊中。”

“他们会对罗恩做什么!”赫敏的声音再次变得撕心裂肺起来,她索性坐在了床边,双手摁住斯莱特林的肩膀摇晃着,“你还知道些什么!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求你,告诉我要怎么才能救回他!”不自觉地,女巫加重了手上的力气。指关节从几乎透明的皮肤下凸出来,如同獠牙。

可德拉科却冷笑了一声,挑衅般地望向女巫的眼睛。“我有这个义务吗?”他嘶哑着问道,脸上的伤让他看上去狰狞不已。

“但你必须……”

“可没有什么必须,格兰杰。”他咧着嘴,烧伤的疤痕被扭曲成可怖的样子,“我不也是Purified Cross的一员吗?你怎能期求从我嘴里套出什么话来。”

“你!?”赫敏的理智就快被耗尽,她更加用力地抓紧对方的身体,似乎要将他撕碎。哈利见状,立刻上前一步将女巫拉开。他从后面抱住赫敏的肩膀,硬是将她从德拉科身旁拽了起来。

“冷静点,赫敏,冷静。”哈利柔声安慰道,眼神不满地看向斯莱特林。

可德拉科笑得更加讽刺了。他仰着下巴,淡色眸子里又多了一丝恨意。哈利的心脏像浸入了冰水中,赫敏还在他的怀里抖得厉害,他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才能让两边都不受伤害。

 “我知道你恨我。”他听见自己沉声说。“我知道你恨我不相信你,恨我不能及时领会你要传递的信息,恨我阻拦你去救你的父母,还恨我从一开始就没能救出你……”

斯莱特林没有反驳。

“我明明在傲罗办公室,明明可以接触到第一手信息,但我却不够聪明……”哈利像是身处在忏悔室,自顾自地说,“我沉迷在丢失的记忆里,我怀疑着所有事情。而那天在医院里,当我看到你杀死格林格拉斯时,居然直接将你定为罪人。”

“德拉科,你当然该恨我,因为我就是个混圌蛋,一直都是。”

傲罗垂下眼帘,不去看斯莱特林脸上的表情。他固执地握住那把插在心上的刀,将它一点点拔圌出来。怀里的女巫已经不再那么歇斯底里了,但他还能感觉到对方的颤抖,和因哭泣引起的抽圌搐。

“我很遗憾,我没能救出你的父母,我很抱歉,我还阻拦了你。但我没有原则,德拉科,现实就是这般残忍。那时你我都已黔驴技穷,冲出去无疑是送死。”在提到马尔福夫妇时,傲罗终于捕捉到了灰色眼眸里的悲恸,他稍做停顿,看着泪水从苍白的脸颊上滑落。“你可以把这个归咎于我,这也的确是我的错。”

“你恨我也好,再次把我当作敌人,对我恶咒相向也罢。我都会接受,那是我因胆怯、愚蠢和自私而付出的代价。”说到这里,哈利的语气变得坚决起来,他重新换上了傲罗的表情,坚毅而不容反驳,“但你也一样,德拉科。”

“是你制作出了这剂魔药,即使那时被圌逼无奈,但它所造成的后果里,你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不是想责怪你,但你却不能仅仅因为仇恨而袖手旁观。你知道,在这场浩圌劫里,你我肩上的罪孽同等深重。”

灰色的眼眸里掀起了狂风巨浪,气愤、厌恶、诧异、非难……负面情绪就像宇宙里的大旋涡,将所有光芒都吸进黑暗里。德拉科的嘴抿得更紧了,泪痕停留在侧脸上,肩膀无力地靠在床头。

哈利不忍心说出更多,但现在,他只想得到这个方法,让对方从崩溃里振作起来——让自己、从崩溃里振作起来。

“麦克莱恩遭到绑架、斯内普的画像被毁、伊普斯威奇港的大火、马尔福夫妇的死亡、傲罗和罗恩的失踪、数以百记的麻瓜和巫师命丧黄圌泉。”傲罗的语气理智得可怕,“无论发生了什么,过去的历史我们都无法再更改。”

“我们痛苦、悲伤、哭泣、愤怒,却无法换回那些挚爱的人。然而,我们拥有着他们失去的当下和明天,我们能做的,是防止这样的惨剧再次发生。”

“我有这样的责任和义务,而德拉科,你也有。”

说道这里,哈利停了下来,等待对方的反应。他知道自己正像一个残忍的军官,近乎无理地要求对方走出悲伤。他用那些冠圌冕圌堂圌皇的话亲手将斯莱特林捆绑在道德的天平上。他知道德拉科的内心尚存良圌知,而那将成为驱使、或是逼圌迫对方配合的杀手锏。

尽管傲罗的心碎已经成了窗台上细腻的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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