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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f uns 第八章 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手稿

 

    德拉科死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在大半夜“撞”见一个醉得不醒人事的救世主。他本以为借着平安夜的月黑风高，他的行动能更加避人耳目。即便拿到了校长的许可，他也不敢大摇大摆地闯进霍格沃茨。毕竟，在这个社会环境里，谁也不希望《前任食死徒造访霍格沃茨——新的企图？新的危机？》这样的标题出现在第二天预言家日报的头条上。

    其实，他本可以挑假期中的一天，光明正大地通过校长室的壁炉过来。但最近，父亲频频在来信中透露，魔法部近期将有新的政变，形势可能会对马尔福更加不利。按照卢修斯的意思，德拉科应该明哲保身，避免在这个非常时期出现在英国。可德拉科也有自己的想法。他已经坚定决心，找到教父关于屈服标记的研究资料。此外，他还必须转移一些家族名下的资产。鉴于父亲对未来几个月的预期十分不乐观，加紧将国内财产变现，以保全更多的利益显得尤为关键。

这也是为何，他会选择一回到英国，还没来得急去探望监禁在庄园里的父母，就赶紧来到霍格沃兹，着手开始资料的调查。

    哎，谁知道正事儿还没开始办，倒先捡着个大麻烦。

德拉科把哈利从怀里推开，戒备又却带有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醉如烂泥的酒鬼：一头乱蓬蓬黑发，鼻子及左脸上还带着干了的暗红色血块。他没有戴眼镜，翡绿色的眼睛里闪动着惊讶的光斑。校服衬衣的领子歪向一边儿，露出里面浅灰色的底衫。他的胸前有几块酒渍，还有些血迹。

此刻的救世主，终于也意识到自己撞见了何方神圣。可显然，一个本该在几千英里外的人突然出现在霍格沃茨的走廊里，这点依旧让他困惑不已。哈利下意识地挠了挠脸，丝毫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正如同幻灯片一样，惊讶、不解、迷惑和愤怒轮流登场。

德拉科忍住笑，庆幸起自己做了明智的决定。深夜到访换来的是目睹死对头这样一副可笑的嘴脸，简直赚了满仓。他花了好些时间静静观察，终于在对方的挣扎中退了一步。就算他真的想，眼下也没有时间留给他们好好叙旧。德拉科必须马上赶去地窖——麦格的猫头鹰给了他斯内普办公室的口令，夜晚的时间终是不多了。

    “伟大的哈利·醉鬼·波特，德拉科·马尔福向你表示诚挚的问候。”德拉科又退了几步，戏剧般地微微欠身，眉毛挑进刘海里，“请恕我不得不在此作别，没办法仔细观赏您脸上英勇的痕迹——我想您一定是和巨怪干了一场，才留下了这破损的鼻子和满脸血迹。”

显然，这些语法复杂的长句没能被很好地理解。这也不奇怪，他打赌波特的脑仁儿比人鱼的还小。德拉科愉悦地弯着嘴，戴上标志性的假笑，向依旧迷糊的救世主点点头，转身朝地窖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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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德拉科来到阴暗的地窖，熟悉的银绿色搭配让他兀地放松下来。他在拐角处驻足，怀念般地望向公共休息室的方向，猜想着，那个伴随着他成长的地方是不是已经易主，那些熟悉的身影是不是早已不见。但他肯定，斯莱特林的一砖一瓦，一毫一厘，都如同温暖的怀抱般让他沉溺。

德拉科最终还是走向了另一个方向。在确定周围没有第二个人之后，他低声念出密语，深褐色的木门随即向后开来。“荧光闪烁。”德拉科扬了扬魔杖，对空气里发霉的味道皱起眉头。从光线中随气流翻滚的浮尘判断，这间前魔药教授的办公室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麦格校长也证实，自从斯内普离开之后，这里就被原封不动地保存起来，无论是学校师生还是魔法部的官员，都没有进来过。

借着杖尖的光，德拉科在左侧的书架上找到了一盏油灯，幸运的是，那居然还能点着。他把油灯小心安放在书桌前，橘黄色的光线让房间霎时温馨了不少。环视着杂乱堆放的书籍、卷轴和魔法原料，他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还记得教父在世的时候曾和自己抱怨说，他必须每周都施放干燥咒，才能使房间里的物品不受潮。但现在呢，看看书架上的生机勃勃的霉菌，似乎在为房间主人的死炫耀。

  但身为斯莱特林，情绪管理是最基本的。几分钟后，德拉科开始工作，决定从办公桌的区域找起。他一页页翻看着堆在案台上的手写稿，驾轻就熟地辨认着教父的笔迹。作为走在魔药学研究前沿的巫师，西弗勒斯生前留下了许多未完成的研究，每一项看上去都充满吸引力。但德拉科接连搜寻了好几个文件盒，找到的确不是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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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终于翻遍了外屋所有能找到的抽屉、书柜，将那些成山的羊皮纸一一查阅，他都没有发现任何关于黑魔标记的信息。颓然地靠在教父的扶椅上，巨大的挫败感向他袭来。

    “还有里屋没有找呢。”他试图为自己打气，“说不定教父把重要的文稿和他的宝贝魔药放在了一起。”如此想着，他转头朝里屋望去，低矮的门洞黑漆漆一片。要是那里面还没有那些卷宗，那么他只有冒着风险，去蜘蛛尾巷碰碰运气了。

叹了口气，德拉科回到办公桌后面坐下，他打开空间背包，从里边拿出来两瓶提神剂，和一小盒燕麦饼干。从油灯的用量判断，自己至少在这里呆了八小时了，肩膀和双眼都在叫嚣着休息。他不打算和身体作对，伸了伸懒腰，他打开麻瓜超市买来的饼干，准备填饱饥肠辘辘的胃后再做打算。

可就在他翘起二郎腿，准备换个更惬意的姿势时，膝盖突然碰到了书桌下一个突起的部分。这让他一个机灵，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个暗箱！当然！我怎么会没有想到这一点！斯莱特林肯定会藏好自己的东西！——他兴奋地大叫一声，把饼干往桌上一推，急忙蹲下身子捣鼓起新发现来。

     “咳咳，马尔福，你在找什么？”

      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德拉科吓了一跳。他如触电般猛地抬起头，正巧撞上了桌子边缘的雕花。该死的波特，连他的声音都附带上杀伤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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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轮到哈利嘲笑这个金发混蛋了。他双手环抱胸前，靠着门框饶有兴致地欣赏斯莱特林难得一见的丢脸。经过在走廊里的一夜昏睡，他的脖子僵硬，肩胛骨的地方也因为躺在坚硬的地板上太久而发疼。但令人高兴的是，宿醉后的头痛并没有如期而至。他很快想起自己昨晚上“偶然撞见”了谁，并在兴奋的催促下立马朝斯莱特林地窖赶来。

实际上，他并不确定那位夜晚的不速之客是否还留在学校，可现在回头去拿活点地图，只会耽搁更多的时间。哈利跟随着自己的直觉，甚至没有思考如果真的找到马尔福了该怎么办。他身上可没带魔杖和眼镜，只有一腔莫名其妙的兴奋。

    路过斯内普办公室的门前时，哈利眼尖地发现门并没有关紧。得来全不费功夫，他几乎可以确定自己要找的人就在那里边。像个盗贼般轻声推开门，他发现那个斯莱特林正撅着屁股在书桌下捣鼓着什么，一个恶作剧就蹦了出来。

   “噢！！该死！！”德拉科半坐在地上捂着后脑勺，拧头恼火地瞪着身后一脸戏虐的格兰芬多，愤怒地吼道，“该死的波特！见鬼的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想这是我的台词，马尔福。”哈利没有退缩，“你才是那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波特！”德拉科嗤鼻，“还是说伟大的救世主已经可以干涉霍格沃兹的管理了？”

这话让哈利有些生气，但更多的却是回击的热情。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某些因子正此刻的辛辣觉醒。

是的，他在享受这次斗嘴。

    “我是没有权利干涉霍格沃兹的事务，马尔福。但我想我还是可以把你的深夜到访透露给某些官方媒体。”捕捉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惧，哈利知道自己抓到了重点。他摊开手，一脸无辜地走近德拉科，“毕竟，魔法部对你的消息可是十分上心的。”

    见斯莱特林还维持着狼狈的姿势，脸上一阵白一阵青的，让哈利有些得意：“所以，告诉我，马尔福。你在斯内普的办公室干什么？”

    眼前的德拉科明确地感受到了自己处于劣势地位。但让他轻易地屈服于格兰芬多，乖乖说明来意，明显也是不现实的。在故作冷静的斟酌之后，他翻了翻眼球，又重新钻回桌子底下。没好气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我来找我教父的一些手稿，那对我的学习和研究会很有帮助。”德拉科刻意强调了学习两个字，似乎是在给哈利一种威慑， “我已经取得了他本人——我是说那副画像的同意。所以，我想就算是救世主，也不能干涉前任校长及现任校长联合给出的允许吧？”

哈利怀疑地皱着鼻子，显然这断话的信息量太大，他一时居然无法判断其中真假。盯着斯莱特林的后脑勺，哈利打算也蹲下身子，看看对方到底在做什么鬼。

“反过来，波特，倒是你，在没有得到任何人允许的情况下，私自闯入前任校长的办公室，我想你一定为这个准备了一个漂亮的理由。”

马尔福的话语里带着熟悉的讽刺，让哈利不服气地哼了一声。现在比分1：1，他可不能输了。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又有什么把戏。”哈利嘶嘶地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富有魄力。

“想我了，波特？”

“滚开！马尔福！”

“那麻烦你不要靠我这么近，愚蠢是会传染的。”不知不觉间，哈利已经凑到了斯莱特林肩膀的位置。两个成年巫师一同缩在办公桌下狭小的空间里，他的皮肤似乎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气息。

哈利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却不愿退出来。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查清楚马尔福到底有什么阴谋。但他的视野并不太好。由于没戴眼镜，他只能看清斯莱特林那颗金蛋般的脑袋在桌子底下的一块突起处不停摇晃。

好在斯莱特林似乎也没空搭理他。望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混蛋，哈利腹诽——好吧马尔福，估计你在德姆斯特朗冻傻了。在我面前这么没有防备，小心我一个恶咒把你的头发全给剃了！

    不一会儿，只听见斯莱特林急促地欢呼了一声，接着身子就往后退了出来。哈利伸着脖子，看了看对方脸上掩饰不住的欣喜，又看了看他手中那个破旧的方扁盒子。

     好吧，看来他找到他想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