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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f uns 第七十三章 各自为营

金斯莱快步走进傲罗办公室大厅，迎上数十双年轻而焦急的眼睛。在恐惧和压抑交织的氛围里，他们的目光如同坚硬的钉子打在他的每一寸皮肤上，却没有人敢说一句话。十分钟前，他得知部里收到了沃洛克部圌长发出的全体职工会议通知函，随即便马不停蹄的从科尔切斯特赶了回来。同时，他还命令留守办公室的部员们原地待命，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准离开——他必须赶在部圌长做出什么“善意的谎言”之前，先行动起来。

沉默的人群自动向后让出一条通道，金斯莱侧着身，径直来到黑魔法警报器跟前。旋转的铜质表面上漆黑一片，仿佛风雨过后的海面。很难想象，就在几个小时前，警报器上英格兰中东部区域被红色包围，亮点此起彼伏，汇聚成斑斓的星盘。这次Purified Cross的袭圌击速度之快，潮鸣电掣，逐风追月。他们被打得措手不及，却又像是被戏耍的猴子，跟在对方屁圌股后头徒劳地狂奔。

一夜之间，伤亡过百。

纵使久经沙场，看惯了血腥和残忍，金斯莱也仍旧因昨晚亲眼所见的景象胆寒。恐惧的蝼蚁爬满了他的心脏，甚至是现在，他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没有时间自我怀疑——屋内彷徨的士兵在等着他解释，屋外成千上万的民众等着他保护。想到这里，傲罗握紧拳头，锋利的目光如同射圌出万箭。

 “各位，对于过去发生的恐怖袭圌击，无论是上周的伊普斯维奇港事件，还是昨天夜里九座城镇的十字架事件，我知道你们有许多疑惑、担心、害怕，甚至是不满。”他的语气沉重，眼神扫过每一双放大的瞳孔，描述着那些裸圌露的情绪，“我不会勉强你们立刻舍弃恐惧，因为我同你们一样，我也在害怕。”

顿了顿微颤的嗓音，他继续道：“你们可能已经猜到，这周里没有露面的同事可能已经遭到不测，包括仅任职了一天的吉姆・克林根、威尔・埃姆伦、罗恩・韦斯莱、立维・格拉汉、阿亚・罗斯……”曾属于一个个鲜活生命的名字如同魔咒萦绕耳际，人群中抽泣声渐起，悲哀的幕布遮掩了整个大厅。

但金斯莱还是坚持说下去：“很抱歉，我到现在才通知你们这个事实，他们的家人甚至还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妻子、女儿、儿子、父亲、母亲已经死在了对抗Purified Cross的战场上。我本该知道，沉默从来不是反对暴力的武器。但我不得不这么做，为了所谓的大局，我命令你们保密，我要求你们隐忍。”他垂下眼，声音里充满自责，“是我低估了目前形势的严峻，是我让又一批战士死在了昨天夜里。”

“昨天，英格兰的土地上伤痕累累。袭圌击一场接着一场，没有丝毫喘息的机会。我们英勇的奔赴前方，却没能阻止Purified Cross的暴行……” 他忍不住皱起眉头，一字一顿地说道，“反而失去了更多的同伴。”

悲哀的呜咽声从巫师们的喉咙钻出，有的队员已经忍不住把头埋进同伴肩上痛哭起来，还有的只能通过怒骂和嘶吼来掩饰哀痛。金斯莱懂得，作为被留下来的人，除了卑微和恐惧以外，更有种自我谴责在折磨着他们的灵魂。可身为一名领导者，他必须要让眼前的人振作起来。

“我在清晨六点离开了伊尔福德，沃洛克部圌长的特遣队已经控制了所有遇袭的场所，善后工作很快被展开。”他的语气没有丝毫放松，“而今天早上的预言家日报，我想你们都看了。上面说，一切还在魔法部的掌握之中，我们已经控制了头目，并很快可以击败Purified Cross。”

“但我希望你们清楚，作为傲罗，我们决不能像大众一般自掩耳目。我们必须认识敌人的真实面貌，从而找到回击方法！”说着，金斯莱将魔杖举止空中，收紧了下巴严厉地道，“我不知道的接下来的这段影像究竟是能帮助你们振作，还是彻底消灭你们的希望。但我选择对你们诚实，并希望，你们能够和我一起，正面迎战！”

说完，金斯莱便闭上了双眼。在傲罗们的屏息里，杖尖顶圌住了他的太阳穴。随着咒语不断从嘴里蹦出，淡金色的丝线从大脑里涌圌出，汇聚成一缕发光的清泉，打着转儿奔腾在虚空之中。

接着，金斯莱猛地一抬手，引导着无数金光汇聚成一个灼灼明亮的球体，它在傲罗大厅里不断膨圌胀、扩张，片刻间将所有人都裹进金子织成的薄雾之中。随着清脆的一声响指，刺眼的白占据了整个视野，在强光背后，一些真实的画面被快速构建——而那带着血腥的记忆，正是金斯莱昨晚亲眼目睹的场景。

他将他的记忆原封不动地分享给了在场的所有人——夜空中生冷的白色十字，在光幕里苦苦挣扎的同伴，有血有肉的生命顷刻间只剩下渗人的骨头，摇摇欲坠，散落遍地。模糊的背景里，麻瓜还在惨叫，烈火还在燃烧，生灵涂炭，人间地狱。

“不!”

“不要！”

“救救我！”

“啊------”

惨烈的画面让队员忘我地哭号起来。他们如同陷进泥潭般，抓着头发歪歪斜斜地半跪在地上，早已分不清何为现实。金斯莱静静地等待着，心里默默祈祷这群年轻人脆弱的神经能撑过来。他知道沃洛克一定会反对他这么做，但现在的Purified Cross拥有着恶魔般可怕的武器，他们不能再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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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傲罗们逐渐从失神状态中恢复过来。金斯莱穿行在人群中间，一一递去缓和神经的魔药。金色的光芒已然消散不见，办公室内白炽的灯光让巫师的脸色如死灰般难看。他们之中，有的人索性摊坐在地上，或是缩在墙角，像一群长途跋涉后脱力的旅人，汗水和泪水浸圌湿了雪白的衣襟。

安静又持续了好一阵子，才终于被打破。一名浅棕色头发的男巫在人群中举起了手，他的声音很小，还颤巍巍的，却吸引了包括金斯莱在内的所有人的注意力。

“这是真的吗？”

这个叫埃尔维的青年问出了人们心里共同的疑惑，金斯莱则用点头回答了他。

“那……昨晚上去的所有人……阿纳斯他们……他们都已经……?”死的字眼卡在喉咙里，男巫再次因为悲伤而窒息。

“不，并不是所有人。”金斯莱看着他的眼睛明确地回答道——在那双忧郁瞳孔里，瞬间又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焰。不仅是他，更多的傲罗因为这句话而激动，有人甚至站了起来，急切地想听他继续往下说。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理，不，事实上，我们连对方究竟握着什么样的武器都不知道。但结果证明，当时我和其他十几名队员，身上并没有出现这种溃烂的情况。”金斯莱沉吟片刻，决定省去关于哈利的一切，尤其对方提到的血统这个敏感词，“幸存者被送往圣芒戈医院进行全身检查，而牺牲队员们的遗体已经被集体安置，送去尸检。我想我们很快会有结果。”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另一名女性傲罗队员尖声问道，“预言家日报说波特主任失踪了……还说他和卢修斯・马尔福是一伙的……”她没有再说下去，意思却表达得很清楚。

“我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你们知道，沃洛克部圌长的特遣队员们控制了所有被捕的嫌疑人，就连我也知之甚少。”他顿了顿，“总之，我们还是傲罗，必须严格地遵循上面的指示，同时，也必须有自己的判断。无论你们将做出什么选择，刚才我给你们看的那些画面都不可外传，它将作为一个伴随着你们进入坟墓的秘密，望周知。”

说完，他微微抬起下巴，语气坚决：“至于哈利・波特，我不知道你们对他有怎样的评价。但我个人，将无条件地信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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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金斯莱带着他的队员们出现在魔法部四层的一号会议室门口，他才发现里面已经坐满了人。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屋内，他发现除了部里几乎所有职员外，还多了一群陌生的面孔——那些巫师穿着统一的黑色皮质劲装，坐在主圌席台左侧的一纵排椅子里，背挺得笔直，不顾其他部员的窃窃私语，一动不动地望向沃洛克所在的位置。最前排的魔法部圌长也很坦然，他站起身子，冲着金斯莱招招手，示意他们先找位置坐下。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次紧急会议的目的是什么，随着最后几名员工陆续到场，会议室内逐渐安静下来。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沃洛克再次起身，走到了主圌席台上，清了清嗓子。

也许是领带系的太紧缘故，部圌长肥厚的双下巴挤在领口那里，让他看上去有些呼吸不顺。沃洛克调整了下站姿，又咳嗽了几声，才说道：“在我们正式开会之前，我先说明几个问题。” 扩音咒让他那圆滑的嗓音响彻整个房间，“众所周知，自我上任以来，一直致力于同邪恶势力斗争，从食死徒的残党再到黑魔法肃圌清，我想这也是为何，在过去的几年里，英国国内的恐怖袭圌击明显少于欧洲其他国家。”

“然而，有的事情却是我们力所不能及的。”只见他从袖口里抽圌出一份今天的预言家日报，将头版展开举在空中，“我相信你们已经看到了，现在的巫师界，面临着一个危险的敌人——Purified Cross。这个邪恶的组织信奉所谓的纯血至上主义，从2000年伊始一直活跃至今。在荼毒完欧洲大陆之后，终于把魔爪伸向了英国，伸向了我们。”

“昨天晚上，我们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大规模袭圌击，虽然金斯莱・沙克尔主任及时派出傲罗队伍前往迎战，但对方过于狡猾，血统激进分子们投机取巧，最终击败了我们的战士。”他顿了顿，语气激昂而悲愤，“让我们牺牲了整整一半的傲罗！”

全场一片哗然，纷纷转头看向金斯莱的方向。但沃洛克并没有停顿，在细碎的议论声里，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但我们还是有了好消息，鉴于我已经从被抓捕的嫌疑人身上获取了关键线索，我相信，将他们一网打尽只是时间问题。”说着，他拒绝看向傲罗们的眼睛，而是冲着左手边的黑衣人挥了挥手，介绍到，“而这只队伍，将成为保护大不列颠巫师界的新武器。”

原本坐着的黑衣人们站了起来，踏步声整齐如雷鸣。他们利落地转身，扬起下巴，坦荡地迎向大家的目光。

“他们是我曾经派给麻瓜政圌府的特遣队，相信你们之中应该也有人耳闻过。这支兵力经过特殊训练，不但精通魔法，还会使用麻瓜的武器。”沃洛克露出一个满意而自信的微笑，接着说，“他们完成任务的效率极高极快，以一敌百不是问题。有他们做辅助，加上我们巫师的傲罗，一定会将Purified Cross打的落花流水。”

说到这里，台下他的党羽们竟然带头鼓起掌来。掌声从零零散散发展为热火朝天，仿佛演变成一种狂热的朝拜。金斯莱只能跟着拍手，表情却越发凝重。越过人们的头顶，他冰冷地看向沃洛克的眼睛，而对方竟然朝他愉悦地眨了眨眼。

随后，部圌长抬起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先停一停，他清了清嗓子说：“还有一个消息，我想或许能给你们增添不少信心。那就是，在昨晚的袭圌击发生之后，麻瓜政圌府立刻为我们提供了一组宝贵的资料——哦，是的，你们知道，麻瓜的监控设备向来很厉害。”他哂笑着，扬了扬眉毛，“结合手里有的证据，再加上一些分析推理，我发现了不得了的事，而那也将成为本次紧急会议的主要议程。”

沃洛克卖了个关子，等底下新一轮的议论和猜测平息后，才说道：“我宣布，我们已经掌握了Purified Cross的成员构成，以及他们的藏身之处。我相信，在各部门有力地配合下，我们很快就会将那群恶徒绳之以法，让我们的巫师界回归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