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sii

Auf uns 第六十一章 祸乱接踵

哈利清楚，他和罗恩的推论只是最坏的可能性之一，实质支撑的证据并不足。但考虑到对方手段狠辣，眼下赫敏的安全就成了最大的问题。女巫还在圣芒戈医院，那个“阿斯托利亚”很可能会对她杀人灭口。

幻影移形来到伦敦的清浸百货公司门前时，晚霞已经占据了整片西天。陈旧的红色砖瓦建筑沐浴在金色的阳光里，连玻璃橱窗内的假人也显得没那么破烂。临近下班，街道上多了不少西装革履的麻瓜，两名傲罗一前一后、快步走进忽略咒的范围内，并成功穿过玻璃，来到医院的入口。

遗忘咒患者康复室在医院的五层，属于魔咒伤害科的下设部门。在圣安娜医院的图代克治疗师退出遗忘咒的研究后，这里就成了麦克莱恩临床实验的主要阵地。包括吉德罗·洛哈特在内，60号病房内共住有五名遗忘咒患者。一年前，赫敏的麻瓜父母也曾在这里接受过三个月的封闭治疗。

当两人在康复室边上的医药间里找到女巫时，对方正踮着脚，将柜子里成堆的玻璃瓶魔药小心打包进收纳袋中。女巫身边的地板上堆着好几个长方形纸箱，里面装着厚厚的记录单据和资料。

“你们反应有些过度了。”见他们走进来，赫敏头也不回地说，语气里略微带着责备，“罗恩，突然收到你的守护神，我还以为出什么事，毕竟我们几个才分头行动了不到几小时。”

“可是我担心……”罗恩走了过去，看到妻子平安，一直紧绷的背部明显放松了不少。

“我早料到会成为攻击目标之一，因此随时做着恶战的准备。”见丈夫张开双臂要拥抱自己，赫敏灵巧地向下一蹲，从对方胳膊底下钻了出去。她甩了甩头发，脸颊上微微泛起红晕。“不过，既然你俩都来了，那就帮我把那边书记录册装进收纳袋里吧。一个人的工作进度太慢了，光是把这些找出来就花了两个多小时。”说着，女巫看向哈利的方向，语气轻快，似乎已不再为先前的争吵生气，“你们俩快来帮忙，别碍手碍脚的。”

“遵命、遵命。”红发傲罗咧嘴笑着，偷偷用下巴蹭了蹭妻子的肩膀。哈利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了目光。

 

——

 

“所以说，你们认为龙鳞粉末的事和麻瓜死亡、巫师失踪等案件有关系。”听完哈利和罗恩的猜想后，赫敏停下了手中的整理，转过身来认真地分析到，“的确，这么说来，很多碎片化的事情能够前后串联在一起。”

“尤其背后主谋是Purified Cross的话，也能和卡尔顿的恐吓相对应。”哈利补充道。他屈腿蹲在纸箱前，从中取出五六本文件夹塞进空间袋里。

“我觉得也是。”罗恩半跪在他旁边，赞同地附和，“Purified Cross向来重视一种仪式感，看看他们那些十字架、着装之类的浮夸玩意儿。像这种先恐吓后实施的做法，很符合他们的风格。”

“但这也仅是个合理的猜想！”赫敏重重地叹了口气，“在时间线上看虽然没有问题，但首先我们就没证据证明那些尸体就是巫师。”说着，她将空间袋熟练地收进随身携带的手提包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巫师界并不像麻瓜社会那样有完善的户籍系统，再说现在那些尸块也已经被处理掉了，受害者的身份已无从查起。”

“可你也不能否定它。”罗恩埋着头，不服气地小声咕哝。赫敏垂下手放弃争辩。她把魔杖收进袍子里，在丈夫的身侧蹲下，凑过来帮忙。

“总之，你俩尽快再审讯一次卡尔顿吧，还有其他三名嫌疑人。我们现在手里的信息多了不少，可以旁敲侧击地问问他们到底和这个魔药有没有关。”女巫最终给出建议。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等弄完这个，我就回部里提审。”哈利机械地重复着手上的动作，闷声道，“说起来，今天沃洛克和珀西还来了，对我威胁了一通，还建议我用非正常手段提审。”

“吐真剂或者摄魂取念？”赫敏翻了翻眼球，愤怒地喷着鼻息，“我们都强调多少次了，不可以对嫌疑人使用这些的。”

“我也不打算用。只是，他在对我施压，也在对傲罗施压。你们知道吗？他居然在暗示如果傲罗不行，他将利用他自己那支派遣力量。”

“那个传说中的麻瓜与巫师结合的特遣部队？配有麻瓜武器的？”罗恩提高了声音，“他疯了吗？那对破案有什么用？”

“我只是猜测，他并没有明说。”一想到沃洛克当时的表情，哈利的胃就往下沉，“但愿是我过度揣摩了。”

“哎，我也问问珀西吧，看他愿不愿意透露什么。”罗恩瘪瘪嘴，抽出手烦躁地拨弄着刘海，“那家伙进入部长秘书处后，就尽学些打太极的话。之前好几次从他的嘴里也没套出什么来。这周末妈妈让我们回去吃饭，大家应该会聚在一起。”说着，他突然转头看向哈利，埋怨地挤了挤眼睛，“当然啦，如果我能不加班的话……”

“抱歉。”黑发傲罗抿出一个苦笑，别说婚后蜜月了，就连这几个周末都没让罗恩闲着，“莫丽他们怎么样？自从韦斯莱先生退休后，我还没去陋居看过他。”

“噢，不用担心，他们每天过得可惬意了。提前远离风暴中心，进入老年生活。爸爸没事就去附近的麻瓜农场转转，和那些人聊天。妈妈常去芙蓉那儿帮忙照看孩子。她喜欢维克托娃，说她长得像金妮小时候。”说到这里，罗恩往后缩了缩脖子，做了个意味深长的表情。赫敏轻声笑了出来，用胳膊撞了撞丈夫的肋骨。

“比尔回国后在古灵阁干得不错，那些老妖精喜欢他的精明。”红发傲罗继续聊着家常，“你知道，那些鬼东西可不好相处。战争都结束这么多年了，还天天把威胁挂在嘴边，每次看到我都仿佛看小偷一样。”罗恩扮了个鬼脸，继续说，“哎，真是羡慕，他、金妮、还有乔治都在对角巷工作，常听他们说起休息时间聚在韦斯来魔法笑话商店里聊天。哪像我……”

“但我看金妮还挺忙的。”赫敏挑起眉毛，打断丈夫的抱怨，“她主笔的文章总能在预言家日报体育版占据很大的空间。她也有提到自己连轴采访魁地奇俱乐部的事。”

“那是因为预言家日报现在就靠这些文章充数了吧。”罗恩愤愤地揶揄道，“这也不让报那也不让报，只有小道消息和八卦最受欢迎。看看那些宣传部的人，跟敏感的神经质一样，成天去各种杂志里挑毛病，四处指责人家文章倾向有问题，含有不平等的血统思想或是歧视麻瓜。”

“也真够清闲。”哈利干巴巴地评价，他也不喜欢那个由沃洛克设置的新部门，平日里他们没少给傲罗找麻烦。把最后一摞文件塞进袋子里，哈利清了清嗓子，肩膀往后拉伸着站了起来。他蹲得有些久，脚掌的发麻直窜大腿，酥痒和刺痛混在一起，让他不得不固定一个姿势，等这股劲儿过去。

可就在这时，房间的地面居然猛地一晃，让哈利险些摔倒在地。紧接着，走廊外传来一阵刺耳的爆炸声，随后是一连串咒语划破空气的声响。罗恩也像触电般从地上蹦了起来，一个箭步将赫敏护在身后，警觉地看向房间的入口。

冬青木已经横在哈利的胸前，他偏过头，朝好友快速地吩咐：“你保护好赫敏，把资料都装起来，通知我们的人。”也不等对方回应，傲罗三两步奔到门边，身体贴在侧面的墙上，透过房门的缝隙向外望去。

从这里看出去的视野并不好，爆炸腾起的烟尘弥漫在走廊里，天花板上的照明早已失控。夕阳的光从尽头的窗户里照射进来，给浮尘镀上一层模糊的黄。但通过咒语的声音判断，施咒者应该离他有段距离。想到这里，傲罗果断地屏住呼吸，猫着腰闪身冲了出去。

哈利在走廊斜前方的一排候诊椅边埋伏下来，迅速在身上套了个盔甲护身。离他几英尺远，一名茶色头发巫师正背对着他，举起魔杖向着另一头疯狂攻击。这像是一场巫师间的恶战，一道道红光在虚空中激烈碰撞，就连边上的墙壁也被砸开好几到裂缝。

哈利蜷缩在椅背后面敏锐地观察，“昏昏倒地”咒已在杖尖蓄势待发。但他必须耐心等待最佳时机，毕竟可混乱的咒语可不长眼睛，他得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然而，下一秒里，一道绿色的光芒如利剑般穿过烟雾，径直朝着面前的年轻人袭来。由于距离实在太近，他根本没办法躲开。只见对方的身体突然一顿，在短暂的僵直后，像是一堵垮塌的墙壁般直挺挺地朝后倒下，脱手的魔杖飞到一边。

傲罗立刻冲了出来，一道“除你武器！”朝走廊另一端的人影击去。但那个人却灵巧地侧身避开了。在晃动了几下身影后，竟没有恋战，反而转身朝楼梯间的方向跑去。

“站住！”哈利大声喝止，拔腿就往那边追。可当他路过地上的巫师时，却被眼前的景象生生逼停了脚步。他低下头，不可置信地瞪着那张狰狞的面容，失焦的瞳孔和停止起伏的胸腔，仿佛一双大手攥紧了他的心脏。

哈利认出了那个倒在地板上的男巫，正是几年前失踪的德姆斯特朗学生——安东尼・格林格拉斯！

 

-------------

 

等傲罗跑进楼梯间时，对方急骤的足音已经快到楼层底部。眼看那个人就要顺利逃跑，哈利再也顾不上摔伤，在肾上激素的作用下，一个翻身越过扶手，直接跳到下一层的台阶上。无视了脚掌接触地面的钝痛，他凭借着这个玩命的方法，飞速朝楼梯底部赶去。

折返式的楼梯层层叠叠，哈利就像一头出击的猎豹，身形越来越快。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追赶上这个杀人凶手，并将其拿下。不考虑失败，不考虑损伤，连周围的环境都可以被忽略，他只想锁定自己的猎物，抓住他。

但哈利还是慢了不少，眼看着对方已经到达楼梯底部连接大厅的安全门，两人中间还差着十几级台阶。他的大脑来不及做出更多判断，身体却有了主意。只见傲罗突然放开扶手，后脚用力向前纵身一跃，在对方回过头来的那一瞬间，伸长了锋利的前爪，似乎要勒住猎物的咽喉。

就在这短暂的零点几秒里，他看到了那只灰蓝色眼眸里闪过的诧异和恐惧。紧接着，一个漂浮咒击中了傲罗的小腹，上升的气流将他失去重心的躯体包裹，缓慢而又安全地送回地面。

他听到他用回忆里的口吻和陌生的声线低喊——

那声音沙哑得如同破碎不堪的渔网。

他说。

找死啊，波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