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f uns 第四十章大规模撤离-susii

前天晚上，哈利和德拉科陆续发生了好几次争吵，最后不欢而散。

沮丧的心情在话语里埋下利刺，哈利准确地抓住斯莱特林的要害，犀利地攻击着对方的骄傲和自尊。在骂出“卢修斯那种人就该在大战里跟着伏地魔死了算了“这种恶毒的话后，他终于被怒气冲天的德拉科踢出了房门。

现在，哈利简直要后悔死了。他发誓那些气话都是不经过大脑的攻击，没有一句是真心的。仅仅因为认识到和那个斯莱特林如此相似，就让格兰芬多的自尊心摇摇欲坠。哈利悲哀地想着，恨不得把那天晚上的自己掐死。

周五早晨，格兰芬多顶着那头乌七八糟的黑发，恬着脸出现在德拉科的房门前。他在心里暗自鼓励自己——勇敢，哈利，道歉不是什么难事儿。可是每当他好不容易想抬起手敲门，那股心虚就逼得他四肢发软。

在这么来回好几次之后，格兰芬多终于狠下心，像要把木门四分五裂一般狠狠地握拳砸了过去。清脆的声音在楼道间回响着，可室内却没有传来脚步声。哈利皱起眉头，又连着敲了好几次——从最开始礼貌的三下，变成了连续不断的、击鼓似的敲打。

可大门依旧紧闭。

正常情况下，吃了闭门羹理应想到的是对方可能出门不在家，换个时间再来。但鉴于那是随时会离开英国的德拉科，哈利不再犹豫，急忙掏出魔杖一个爆炸咒扔向门锁——他甚至忘了阿拉洞霍开！

爆破声像落雷般恨不得把门把劈碎。木门摇晃着在哈利面前向里打开，出现在眼前的房间空荡荡的，沙发被罩上了防尘的白布，已然人去楼空。“噢，不是吧！”哈利叹道，他挫败地推开门，咒骂着走进了房间。

径直走到窗边，哈利用力扒开窗帘，企图在那后面找到那只该死的白鼬。接着，他又推开卧室的门，甚至闯进了洗手间，可依旧没看到斯莱特林的身影。胸口的恼怒逐渐变成失望，哈利颓败地回到起居室，大脑里一片空白。

“该不会他被魔法部的人抓走了吧……”哈利想着，又止不住地担心起来。

这时，一阵撕心裂肺的鸣叫声惊醒了他。Heddi——马尔福那只趾高气昂的猫头鹰，此刻正扑扇着金棕色的大翅膀，努力吸引着自己的注意。它被主人关进了金属鸟笼里，此刻正用锋利的爪子和喙一个劲咬着门上的辐条，显然是一副被憋坏了的样子。

哈利赶紧走过去，伸手打开门栓。“嘿！别咬我！我这就把你放出来。”他喊道，但Heddi还是疯狂地啄着他的手。“你这只不分青红皂白的猫头鹰！”格兰芬多吃痛地捂着被咬出血印的手指，看着大鸟从笼子里敏捷地钻了出来。Heddi绕着低矮的天花板飞了几圈后，一个俯冲飞向厨柜上的猫头鹰粮，撕开牛皮纸包装后一阵狂吃。

这是个毫无形象可言的进食场面。哈利哭笑不得，愣愣地看了Heddi好一会儿，才移开视线。他发现笼子里放食物的盆子早已经空了，而一边的水槽里也全是鸟儿的粪便，和一些掉落的羽毛夹杂在一起。笼子旁边静静躺着一张对折起来的羊皮纸，正中间写着居然写着自己的名字。

“看来他至少是安全的。”哈利撅着嘴，悬着的心终于着床。

斯莱特林工整的瘦长型字体写满了整页信纸。用词和平时并没什么区别，语气上也读不出生气的情绪。实际上，这封信更像是一篇猫头鹰饲养手册，除了在开头简短地说明自己不得不离开，以及把Heddi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哈利这两件事。

“他居然会记得我的生日！我居然收到了斯莱特林的礼物！”哈利吃惊地把那两行字反复看了好几遍，确定自己完全地、正确地理解了那个少年的意思——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一只猫头鹰！

不过，从信件的落款日期来看，德拉科在两人发生矛盾的当晚就离开了，这说明Heddi至少饿了两天。哈利扭头抱歉地瞅着那只专心进食的大鸟，心里埋怨着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用其他方法通知。

然而，他们终究是又分开了。哈利叹了口气，心里空落落的。诚实地说，在德拉科不发脾气的时候，他真的很享受与他相伴。斯莱特林的聊天很有趣，常常让自己又好气又好笑。也许他们真的成了朋友。

再次反省着自己不该那么小气，哈利把信纸叠好收进口袋，朝Heddi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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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旬，在一系列官方舆论的渲染和铺垫下，被誉为杰森・沃洛克最强力的政治武器，也就是他执政下的第三把火——《关于严惩黑魔法相关事宜》出台。这是他推行的三大法案及条例中实操性最强的一个。《事宜》中明确规定，魔法部长有权通过部长令调动傲罗，以便针对性地打击黑魔法犯罪。在后期庭审阶段，威森加摩陪审团的判决也应当在魔法部的监督下进行。

哈利猜测该条例与这段时间的摄魂怪、阿兹卡班事件，以及食死徒脱不了关系，大不列颠里明显有人故意和沃洛克对着干，这才促使他依靠法律手段，把执行和司法的权利收紧。赫敏则认为，由于魔法部内部亲麻瓜派系的政客和旧的纯血统势力对立关系愈演愈烈，因此《事宜》的指向性太过明确。

事实上，沃洛克新政已然成为三支锋利的箭。《巫师血统层级管理制度》作为总体思想被越来越多的部门重视，而紧锣密鼓筹备的《麻瓜保护法案》则从立法的角度，辅佐着他的理论。而《关于严惩黑魔法相关事宜》出台，最终让他的执行能力如虎添翼。凭借强硬的手腕和态度，沃洛克不仅仅得到官员们的鼓吹，在巫师界，他的政策也实质性地为他拉拢着民心。

近来，预言家日报频频发表社论，烘托沃洛克一系列政策的正确性和及时性。他们声称，从《事宜》的核心思想出发，既“严厉打击、从严处理，携手打造和平、安全的大不列颠”，这展现了沃洛克部长政策的一贯性和互相促进性，表明了魔法部重视每一位巫师的权益，同时也愿意保护麻瓜社会的决心。记者们还进行了街头取材和公开征文。其中有不少观点都证明，舆论正渐渐向沃洛克一方倾倒。

一个叫本杰明・苏维思的巫师在投稿中写道：“《巫师血统层级管理制度》的效果是显而易见的。我住在谢菲尔德南部的某巫师社区，之前的社区委员会一直被纳尔达纯血统家族霸占，对孩子的早期教育十分不公平。可是，战后沃洛克部长出台《巫师血统层级管理制度》，让我们非纯血统的发言权得到了保障。没有人再敢瞧不起我娶了个麻瓜妻子。”

另一个化名为潘妮的女巫则在采访中称：“即便《麻瓜保护法案》与《国际巫师联合会保密法》背道而驰，我也愿意支持沃洛克部长。我希望我的邻居们不再害怕我，我希望我的孩子能以一名巫师的身份，正大光明地在麻瓜幼儿园上学。”

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其中也不乏“顽固的纯血统就是巫师界毒瘤”、“纯血统政客就是腐败的根源”等激进的言论。报纸每天会安排两个版面进行专题报道。投稿者们各自诉说着沃洛克部长的伟大，仿佛他是劳苦大众心目中的明星。

随着《关于严惩黑魔法相关事宜》的推行，傲罗的工作效率也有着明显“提高”。短短一周时间内，四十多名“有黑魔法倾向”的巫师被捕，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战争时期保持中立的纯血统家庭。

人心彻底乱了。一方面是非纯血巫师们渴求平等的呼喊，另一方面则是纯血统家族兵荒马乱的逃亡。就像本世纪上半叶，一大群巫师为躲避欧洲大陆的战争渡过英吉利海峡逃亡大不列颠一样，在世纪末的最后一年，又有一批人托老带小，带着所剩无几的家业奔向别的国家寻求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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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真的不考虑取消旅行计划么？”棕发女巫坐在起居室的沙发扶手上，固执地询问忙着收拾行李的哈利。这已经是她今晚第六次问这个问题了，不依不饶的背后藏满了担心。

“不了，赫敏，我说过了我会去的。你的顾虑很多余，真的。”格兰芬多头也不抬，忙着把厚重的风衣缩小后塞进行李箱中。他带了很多东西，从夏天到冬天的衣物、到Heddi爱吃的猫头鹰罐头。施了空间扩展咒的手提行李箱装得满满的，但他还在不停将细碎的生活用品塞进衣物的缝隙里。

“可是！你听我说！哈利！”赫敏蹲下来，握住少年忙碌的双手，努力将对方的目光锁住，“现在真的不安全！你也听罗恩说了，一大波纯血统都在往欧洲大陆逃，你去凑什么热闹呢？他们是被迫离开的，要是撞见你在那里，说不定会对你不利啊！”女巫顿了顿，继续分析道，“现在你虽然没有表明态度。但作为同伏地魔斗争过的英雄，那些人肯定会认为你和魔法部沃洛克是一伙儿的。你要明白，处于报复心理，他们很有可能拿你下手！”

“相信我，我可以应付这些的。”哈利不耐烦地回答。这些理由他已经听厌烦了。从前几天的信件轰炸开始，女孩儿就想方设法地劝阻他，几乎把担忧都分析了个遍。但要知道，哈利固执起来就像一头牛，越是阻拦，他就越坚定。

“再说了，现在国内稳定了不少，摄魂怪伤害麻瓜的事件得到了控制，魔法部的地牢问题也已经解决了。那些有黑魔法倾向的巫师都被抓了起来，而一般的纯血统巫师也不会那么穷凶恶极吧？”

“可是，现在外面巫师游行那么多，你可能没有听过他们那些口号。那真的是……”赫敏的声音很紧，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就连霍格莫德也收到了影响，有些店铺竟然公开打出拒绝纯血统进店消费的牌子。”

“那是很糟糕，但我现在只是要去欧洲旅行，和这个关联不大的。”哈利放低了声音，“赫敏，我的旅行计划你也看到了，沿途的国家都很安全，所以……”

“噢！你怎么就不听呢！”赫敏失望地大声打断了他。女巫站了起来，抱着手开始在房间里踱步，“你们都这么喜欢让我操心是不是？罗恩已经够让我担心的了，而你又要奋不顾身往国外跑！”

赫敏越说越激动，声音里明显地带着颤抖和哽咽。只见她不断摇着头，表情悲伤地念叨：“不是我爱管闲事，但是真的太危险了，关键你一点警觉都没有！也不知道魔法部到底在搞什么鬼，那些口号啊条文啊是没错，但执行起来怎么就这样偏见呢！看看那些人做的，这都是什么啊！”

“血统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血统间的斗争真的有意义吗？与其那样，还不如管管家养小精灵法案！那可是奴役啊！我真是服了这帮老头老太太了，还有你们！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哪儿危险往哪儿蹦！”

像是发泄一样，女孩儿的声音越来越大，室内的灯光让她的头发更加蓬乱，像是一头发怒的母狮。她愤怒地盯着哈利，胸口激烈的上下起伏着。

“唉，冷静！赫敏，冷静！”哈利被吓到了，他除了在五年级的时候看到好友对拉文达和罗恩发怒的样子外，还没有见过她如此生气。梅林，他可不要被女孩突然变出来的小鸟们袭击。“我错了，赫敏，我们好好谈，好吗？”他站起身，双手握住女孩儿的肩膀，柔声安慰道。

“你真的要走吗？”赫敏深深地吸了口气，她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看上去这几天真的为这些事忙晕了。

哈利有些愧疚，但他没办法说服自己的内心。“好赫敏，我答应你我会时刻保持警惕，好不好？我有隐身衣，我保证把它时时刻刻揣在外衣衣兜里，一有不对我就立刻躲起来。还有，我肯定会定时给你写信，让你知道我的行踪，好吗？一有问题我立马回国。”

“你知道，我真的想看看外边的世界。过去的十九年里，我一直过着被规划好的生活，在打倒伏地魔这个远大目标下，每一天都担心自己会不会突然死掉。而毕业后，我一直很茫然，我不知道想要的生活、适合的未来究竟是什么。所以，我需要出去走走，说不定在那里就能找到人生的新目标。”

看着女巫有些委屈和内疚的棕色眼眸，哈利坦然地咧嘴笑着。

“我从没告诉过你们这些，就连罗恩也不知道。但真的，过去这一年里，我好几次觉得自己就像脱轨的列车。谱写好的轨道没有了，前进的方向也没有了。我有好多好多点子，傲罗也好，治疗师也好，商人也好，魁地奇运动员也好，我都想过。但前路总是疑云密布，看不透彻。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们，都有明确的目标。尤其是你，赫敏，你的S.P.E.W真的很棒。”

说到这个，两人同时咯咯地笑了起来。女巫的眼眶有些湿润，她抽了抽鼻子，给了哈利一个“我明白”的挑眉。

“所以，赫敏，我考虑了很久才做出旅行这个决定。现在，我终于可以放开手，自己去摸索这个世界，去认识更多的人，看更多的城市。想想就很棒，不是吗？”

赫敏点点头，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但你必需向我保证，安全第一，好吗？”在得到男孩儿坚定的点头后，她把头埋进对方怀里，听着哈利胸腔里强有力的心跳，“我真的好害怕失去你们，我不能再失去你们任何一个了。”她闷闷的说。

“你永远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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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时间里，赫敏像被重新拨上发条的洋娃娃，迅速检查起哈利的行李。她细心地给皮箱设计了几个永久性的咒语——比如防潮咒、失重咒、安全警报咒等等。她还发明了一个专门应付麻瓜的迷惑咒，据女巫解释说，有些交通工具会让行人过一项专门的安检设备，因此必须让行李箱看上去“正常”才行。

赫敏还教会了哈利地图查阅方法，用魔杖在普通的麻瓜地图上一点，就能自动引导方向。由于哈利的旅行地是欧洲大陆，除了带上好多欧元以外，赫敏还耐心地解释了关于货币兑换的方法——毕竟不是每个国家都有巫师银行的。

哈利就像一个即将离家的小孩。他耐着性子听着，心想如果这能够让对方安心的话，他当然乐意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