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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f uns 第三十八章 电梯风波

 

德拉科真的觉得，相信那个愚蠢的格兰芬多简直就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个错误，错得彻彻底底。他甚至怀疑对方的脑子是不是早被亚拉曼妮[1]偷偷吃掉了。

现在，他们正站在伦敦市中心某个寒酸破败的街角，一旁的“格兰杰”正从伪装的报纸后面探出脑袋，机警地观察着他们的目标——不远处那个破旧的红色电话亭。时不时有麻瓜从两人身边经过，投来不解的目光。

两个小时前，德拉科和哈利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把两根头发熟练地分别放进脏兮兮的玻璃瓶里。按照黄金男孩儿的说法就是，“有点儿信心，马尔福！经验告诉我这肯定没问题。”

根据波特掌握的情报，沃洛克执掌下的魔法部治安更加严谨，他们加强了出入口的安检咒语，这使得隐形药水、幻身咒，甚至是阿尼马格斯都很难悄无声息地混进去。如今，唯一的进入渠道，要么是上班人员通过壁炉前往，要么就是走正规的来访者流程。

因此，格兰芬多断定，通过那个连接麻瓜世界的电话亭进入魔法部才是最佳选择。毕竟，靠着哈利这张脸，以及同凤凰社成员的关系，拿到来访登记轻而易举。至于德拉科，复方汤剂可以很好掩盖他的行踪。

计划敲定后，两人便分头行动。这两天，哈利去霍格沃茨找了趟赫敏，并趁闲聊时搞来了一根女孩儿的头发。 德拉科则去黑市里倒腾些复方汤剂——他们没有时间亲手熬制了，高价购买看上去是最好的选择。两人计划在八月的第一个星期三，趁着傲罗训练小组在部里初次执行协管任务时，以探望罗恩的名义溜进去，伺机偷取卢修斯和纳西莎的魔杖。

由于格兰杰是女生，也是哈利最好的朋友，德拉科当然不敢喝下有她的头发的那瓶药剂。但哈利似乎也很不情愿更换性别，听他说要不是纳威去度假了，他本应该有更好的选择。总之，最后哈利变成了“格兰杰”，德拉科则变成了“救世主”。他还带上了哈利的隐身衣，避免药效消失的时候暴露自己的行踪。

站在人来人往的街角，德拉科对这个计划就要失去信心。变成万众瞩目的救世主太冒险了，他心虚地想着，自己无论如何也表现不出格兰芬多的气质。可一旦被人拆穿，不单单是自己，就连那个大无畏的疤头恐怕也很难脱身。

可现在木已成舟，德拉科没有时间细细琢磨了。他深呼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格兰杰”说的每一个字上。

 

 

两人在街角等了几分钟，当一个男巫通过电话亭进入魔法部后，哈利做了个手势，带着德拉科往电话亭走去。一旦进入忽略咒的范围，麻瓜们便不会再注意到这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哈利在德拉科之后侧身挤进狭小的电话亭，脚下的高跟鞋弄得他重心十分不稳，只能半搭在斯莱特林肩膀上。

这是哈利第一次穿成女生，感觉真是比变成肥胖的克拉布还要糟糕一百倍。紧紧裹在身上的黑色女士小套裙让他不得不时刻挺直腰板，而赫敏蓬乱的头发盖在脖子上，摩擦得皮肤痒痒的。早知道就让那个该死的斯莱特林喝下这瓶复方汤剂了——哈利愤愤地想着，斜眼瞅身旁那个“自己”。

看到另一个“哈利・波特”倒不稀奇，可他保证，这绝对是最符合大众形象的波特——颇为正式的短袖立领衬衣配上黑裤子，展示着年轻人的英气，而用发胶及魔法固定好的黑色头发竟然不显得张扬，反而更加衬托出哈利的活力。再加上德拉科本身就自带的那丝骄傲，使“大名鼎鼎的救世主”变得那么名副其实。

    “欢迎来到魔法部，请说出您的姓名和来办事宜。”冰冷的女声从听筒里传来，哈利咽了咽口水，他听见德拉科模仿着自己的口吻说道：“哈利・詹姆・波特，赫敏・格兰杰，拜访傲罗办公室。”

    话音刚落，两枚方方正正的银色徽章就从退硬币的金属槽中滑了出来，在冰冷的接待女声说着安检事项的同时，电话亭的地面也随之向地下移动。哈利感觉自己的手心正因紧张而开始冒汗，心脏在安静的环境里砰砰作响。他偷瞟着身边的少年——噢，看着自己的脸露出一张故作沉稳的表情实在是太奇怪了，还有，他怀疑着自己的侧面看上去真的有那么宽？

    “准备好，波特。”德拉科嘶嘶地说，显然他误解了哈利脸上那纠结的表情。“我们就要到了，表现得像个女生!”  

    “闭嘴！我才不是女生。”哈利凑过去，低声吼道，“你真的很喜欢别人变成女孩儿为你打掩护，对吗？我可知道你六年级的时候让那两个肉山一样的保镖们变成了谁。”他得意地扬眉，欣赏着“自己”一脸惊讶的表情。

    “噢，格兰杰脸上雀斑可真多。”德拉科猛地凑近，眯起眼睛观察着，绿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她跟那田鼠也挺般配的。可将来孩子怎么得了。”他嘲笑着说，这次换格兰芬多气得跳脚了。

    正当哈利准备用脚上那双高跟鞋给德拉科一个教训时，魔法部暗孔雀蓝的大厅出现在了面前，他赶紧调整好站姿，让自己看上去更像平时的赫敏。

    

 

大厅人头攒动，传话用的小纸条像一列鸽子般飞快划过挑高的天顶，大厅奖喧闹声扩大成蜜蜂的嗡鸣。哈利挺起胸膛，眼睛直直锁住正前方，仰头往里走去。周围的人偶尔会停下来和身边的德拉科——也就是此时的“哈利・波特”打招呼，而对方也应付得彬彬有礼，甚至比自己做得还好。

格兰芬多稳住心神，尽量不和任何人对视，两人绕过那个重新修复过的金色大喷泉，顺利通过魔杖检测环节后，随人流鱼贯地朝电梯口走去。一同等候电梯的人里还有两个穿着威森加摩长袍的巫师，他们看上去很想和德拉科攀谈。好在电梯来的及时，伴随着清脆的“叮”声，哈利敏捷地缩进电梯里，并示意德拉科站在更加靠里侧的位置。

还好没有认识的人。眼见着电梯门就要合上，哈利松了一口气，可接着就被一个硬挤进来的高大身影震住了。

“嗨！赫敏！亲爱的！你怎么来了？”罗恩一把搂住“女友”的脖子往怀里靠，“噢，还有哈利！你也来了！太惊喜了！你们是来看我的吗？”他兴奋地说着，咧嘴朝德拉科打着招呼。

哈利把手挡在胸前，罗恩的热情吓得他不知所措。但对方实在是太高大了，就像一座高塔耸立在面前。也许对方把自己脸上的惊恐理解成了害羞，只见罗恩难为情地朝电梯里其他人陪了个笑脸，稍稍和他拉开了些距离。

“今天我们队的第一次在部里出勤，我之前在信里告诉你了，所以你们才来见我的，是吗？”红发少年大声地说，他把手环在女友的腰上，悄悄低头蹭了蹭对方的脸颊。

哈利觉得快要崩溃了。鸡皮疙瘩从好友的唇下滋生，沿着脊椎片刻就布满了全身。他的眼神闪躲着，只想一头撞死在电梯里。

   “亲爱的，你看上去有点奇怪，是不舒服吗？”罗恩注意到了女友表情的微妙，他连忙把她揽得更紧了。“你今天是有别的事？既然要来昨晚上干嘛不提前告诉我，你在给我惊喜么？”

    哈利猛地点头，他可不敢在罗恩面前开口说话，那骗不过他的。这时，一旁的德拉科终于开口解围，“赫敏不太舒服，她感冒了。”

    “噢！是么？你昨晚上声音听上去还好好的。唉！一定是贪凉了吧，既然你都见着我了，那就早点儿回去吧。”罗恩关切地摸了摸他的头，接着转向德拉科，“你声音听上去也怪怪的，伙计。”

“咳，清晨，嗓子不太好。”德拉科捂着嘴，装出不太舒服的样子。

“不过你今天看上去真正式。”罗恩扬起眉毛，上下打量着，“不过，这么穿是对的，对公共形象有帮助。”其他几个职工也有意无意地看向德拉科，眼里流露出对罗恩说法的认同。

红发少年还想说什么，但电梯已经稳稳地停下。罗恩抬头看了看楼层，终于抽回了手，“噢，我得赶紧去集合了，我被分在第六层门钥匙办公室那边，你们等会儿可以来找我。”说着，他倒退着走出电梯，挥了挥手跑开了。

 

——

 

罗恩一走，两人同时松了口气。哈利垮下身子，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梅林的胡子！罗恩手心的温度现在还黏在他的腰上，那块皮肤此刻正如被烫伤了一般火辣辣的。他回头和斯莱特林交换了个眼神，沉默一直持续到电梯来到第二层，当魔法法律执行司走廊上黑得发亮的地板出现在脚下，他们快步走了出去。

这里比平时更加忙乱，除了漫天飞舞的白色传话纸条，响彻楼道的魔法警报也接连不断。行色匆匆的傲罗在走廊上来回奔跑，这让无所事事的哈利和德拉科显得格外的突兀。按计划，他们先要躲进洗手间调换身份，哈利回归到自己原本的模样，而德拉科则披上隐身衣，执行偷魔杖的计划。

下意识的，哈利抬起手看了眼时间，复方汤剂还有十分钟就失效了，他们必须抓紧。可正在这时，一个身影却挡在了二人面前。“噢，这不是哈利・波特么！难得难得。”来人是一个浅灰色短发的男巫，他的脸上戴着一副巨大的圆形眼镜，金属边框在皮肤上压出一道印子。“我是金斯莱・沙克尔先生的秘书吉姆・克里根，有什么能够帮到二位的？”

德拉科微微欠身，回答：“我们来找金斯莱先生。”他压低声音，弯腰凑近了对方说，“关于凤凰社，您知道。”语毕，他再次直起身子，挂上一个客气的微笑，伸手示意了身旁的哈利，“格兰杰小姐则是来见韦斯莱先生的，我想金斯来先生应该能理解。”

“凤凰社？”克里根意味深长地重复着，但“哈利”并不打算透露更多，“好的，我明白了。只是沙克尔先生现在正在沃洛克部长那里，我想你们得稍等一下。”说完，对方朝办公室做了个请的手势，“请便，波特先生，格兰杰小姐。”

 

 

傲罗办公室的布局与魔法法律执行司其他部门不太一样，它的空间更大，头上是椭圆的拱顶。办公室内部被透明玻璃隔成一个个具体的业务区间，正中间则悬浮着一台球状的魔法监测仪器。它的表面时不时闪烁着零星的光斑，显示着大不列颠范围内的黑魔法反应。

哈利顾不上多看几眼，手腕上的时钟滴答声催促着他立刻行动。可好死不死的，偏偏在这个时候，他又一次撞见了熟人。

“唉！哈利？真的是你。”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两人回头，发现韦斯莱先生正抱着一打文件朝他们走来，他呼了口气，斜眼示意着手里的一摞纸张，“这该死的报警系统，我们又收到了好几个滥用麻瓜物品事件，需要傲罗签字批省。” 他急切地咕哝着，朝“赫敏”点头问好，“真是好久没见面了，孩子们。莫丽还想你俩多回回陋居呢！现在罗恩被隔离训练，金妮又老不在家，她都快寂寞死了。”

“赫敏”挤出一个笑容，而“哈利”则尴尬地点了点头。

“最近我们部门又开始忙起来了，珀西也是，前几周我们还能凑着一起下班回家，但这几天，都忙得跟老鼠似的。”韦斯莱先生耸了耸肩，提到大儿子，他的脸上露出了自豪的表情，“不过珀西能在沃洛克部长的手下好好干活，这也是件好事。部长很器重他。”

“真替他高兴。”“哈利”干巴巴地说。

“噢，对了，还有一件事，哈利。我想起来了，孩子，我早该跟你说的。”韦斯莱先生突然上前一步，拍了拍男孩儿的肩，“不要因为金妮的事情介怀了，好吗？我们随时欢迎你回陋居，真的。”他诚恳地说到，显然误解了德拉科脸上的表情，“我们都是一家人，你知道的。”

“呃，谢谢。”斯莱特林僵硬地点点头。

    “好了，我得去忙了！” 韦斯莱先生扬了扬手里的文件，“本来傲罗就被摄魂怪搞得不消停，我们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还得来掺和上一脚。真是没救了。”他扬起眉毛，快步朝左边的一间办公室走去。

[1] 希腊神话中的Alcmene，传说她会寄生在人的脑中，吞噬人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