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f uns 第二十七章从容应对-susii

德拉科坐在图书馆二层靠窗户的位置，现在已经是夜里9点，但极昼状态下，太阳永远不会从地平线上消失。魔法让学校的自然采光持续到深夜11点，那之后，家养小精灵会自动将光线调暗，营造出夜晚的氛围。

桌上摆放着一堆魔药书籍，和几封被拆开的信。这几天的课后时间，德拉科都把自己留在这里，心烦意乱地完成着麦克莱恩要求的论文。随着学会的临近，他不得不花更多的时间在学术发表上。可同时，父亲的来信又让他十分困扰。上周日的晚上，一只猫头鹰带来了坏消息。卢修斯在信中透露，魔法部的换届选举结果似乎早就内定，不出意外的话，金斯莱很可能保不住自己的位置，部长职位会由一个叫杰森・沃洛克的混血统巫师担任。鉴于父亲对这名官员的了解，他推断他们的处境会比临时政府时期更糟，而他和纳西莎的审判可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随后几天里，信件接二连三。显然，卢修斯有自己秘密通讯途径——毕竟魔法部不可能让管禁的犯人如此频繁的与外界联系。信的内容短而简洁，父亲并没有告诉德拉科家里具体的应对措施，但从预言家日报的报道看，选举结果又同预测中的一样。处于被动的信息接收方，德拉科抑郁得快要疯掉。他想要做些什么，他甚至在信里提出去找波特求情，既然当初救世主能顺利把自己捞出牢笼，那么这次也值得一试。

可卢修斯却否决了这个提议——没有任何理由的。

好几次，德拉科想听从感性的驱使，不顾一切地回到父母身边。但从小的训练让他被迫学会省时度势，硬生生地按捺住内心的焦躁。面对马尔福家族有史以来最大的变故，德拉科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把自己逼进论文里，用厚重的书本和繁复魔药方程来填满焦躁的空余时间。

好在事情的确有了转机。星期四的早上，德拉科再次收到父亲的来信，信中写道，父母会在当天接受审判，结果将是流放罪。表面上，这个消息令人难过，被赶出大不列颠对马尔福来说绝不是件光彩的事情。但父亲也做好了应对，私下里，他通过在魔法部的老熟人，利用这次惩处以退为进，先逃离英国魔法部的掌控后，再做打算。按照父亲的意思，他们会在下周一被遣送到法国，一切顺利的话，他们能迅速打理好现有的资产，并成功接管马尔福家在法国尼斯的一处私人庄园。

这着实让德拉科松了口气。他当然记得那套在法国南部的海滨城市——尼斯的房子，小时候，纳西莎曾带着他去那里度过了一个暑假。据说那本是布莱克家族的产权，作为母亲的陪嫁，被带来给了马尔福一家。这也是为何魔法部在纠察马尔福海外资产时，漏掉了这一处的原因。

不过，与意大利那不勒斯、西班牙乌斯的别院比起来，法国尼斯的庄园坐落在麻瓜众多的区域。近几十年来，世界各国的旅行者越发亲睐这座城市，他们不分季节地蜂拥而至，使原本静谧的海湾显得拥挤而繁杂。住在尼斯，就意味着父母不得不频繁地与麻瓜接触——这可不是卢修斯乐意的事。但德拉科相信，做出这样的选择，父亲自有他的道理和苦衷。这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而今天的预言家日报，魔法部果真公布了流放的消息——父母的照片也随之出现在了头版。卢修斯看上去比之前更糟，他面容疲惫而苍白，眼中充满血丝，表情冰冷得可怕。但从他的眼神里，德拉科并没有看到太多的慌乱。相比之下，一旁的母亲则精神得多，精心梳理的头发和孤傲的表情，让她依旧那么迷人。她轻轻挽着卢修斯的胳膊，腰挺得笔直，并不畏惧记者们肆无忌惮的刺探。

可以想象，作为第一批被判处流放罪行的食死徒，无论是魔法部官员，还是英国民众都对此给予了高度关注，记者们的问题可想而知的辛辣、嚣张。

还好，卢修斯和纳西莎应付得很好。

德拉科用手指轻轻抚过报纸黑白的油墨，压制住心头的思念。他随后记起波特在昨天魔药课上告诉自己的消息——西弗想要见他一面。要是换做半个月前，他定会乐意赴约。西弗是他的教父，大战过后，他们还没能有交流的机会。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思考，德拉科虽然还无法确定能够谅解了对方的欺骗，但他还是想当面质问，亲眼看看那个男人是不是真正地在意过自己。

可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他已经失去了回国的机会。父亲在来信里警告他，魔法部很可能对以往案件进行翻案。为了防止沃洛克干出什么突然袭击，在大局稳定之前，绝不能轻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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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下午，哈利终于完成了对十篇学习日志的总结，他看着整整9英寸长的羊皮纸，有点佩服自己的赶工能力。抽出魔杖，他把文章复制了一份，分别装进两个文件夹里，一个留在德姆斯特朗，另一个则要带回去交给麦格教授。

一闲下来，他就不自觉地去想马尔福的事。周五那天的魔咒课上，金发斯莱特林并没有因早晨的新闻震惊。哈利推断，对方一定早就知道了这项判决，前几天的反常也正好证实了这一点。

不过，其他人的反应可不那么友好。一部分德姆斯特朗学生也从父母或者其他渠道获知了这个消息，他们像围观哈利一样，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关注着马尔福，在他背后指指点点。甚至当斯莱特林出现在走廊上时，周围的学生们恨不得把自己盔甲护身起来，生怕德拉科下一秒就会朝他们施恶咒。

噢，当然不会。毕竟恶咒是波特的专享。

哈利无奈地想着。作为有着相似经历的人，他理解马尔福所处的位置有多尴尬。他本想笨拙地安慰对方，可斯莱特林却一直戴着冷冰冰的面具，对这些关心置若罔闻。

马尔福家族大势已去——这几乎成了所有人的共识，就连赫敏和罗恩也认为，虽然流放马尔福夫妇的确有放虎归山的风险，但照目前北欧魔法界对这个家族的风评来看，在失去资金和交际圈的情况下，想要东山再起并不容易。

因此，德拉科的名字渐渐淡出了好友们的视线中，罗恩在最近一封来信里几乎没有提到这个斯莱特林。相反，他兴奋地告诉哈利一个好消息——魁地奇周刊报道了上周末哈利和本・卡佩的精彩角逐。“他们用了整整两页来写你的那场比赛，还有一幅你和本的合影！天啊，那看上去简直是该死的棒！”——这是罗恩的原话。哈利想象着好友兴奋的在空中挥舞着拳头，等不及要亲眼见到他们了。

不过，在交换留学的最后一天晚上，哈利还得出席德姆斯特朗举办的告别晚宴。斯芬德尔特坚持，校方要通过这种方式，尽地主之宜，同时借此机会向霍格沃兹传达友好的讯息。作为客人，他也不好意思再三推辞。

只是哈利还没有和这里的在校生一起用过餐。由于白天的课程忙碌，再加上本能地回避陌生人的打量，他通常回到宿舍吃家养小精灵准备的餐点。不过，想着这是最后一次接受学生的目光洗礼了，哈利也只能向赴死一般硬着头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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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黑发格兰芬多身着整洁的黑色西装出现在德姆斯特朗大厅门口时，坐在七年级座位末尾的德拉科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他。事实上，随着少年一步步走进室内，几乎整个厅里的人，无论是学生还是教师，都停止了交谈。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在了哈利・波特身上，凸显着他的特别。

不得不说，认真打理过的救世主看上去很好。量身剪裁的巫师正装修饰出笔直的身体线条，在腰部收紧的设计显得他的身材修长而挺拔。平日里乌七八糟的黑发在魔法的作用下，张扬却不显凌乱，刘海向后梳着，漏出了刻着伤疤的前额，和那双明亮的翠绿色眼眸。他的脸上戴着格兰芬多固有的羞涩和腼腆，但微微扬起的嘴角却展示着自信和阳光。

德拉科越过人群，毫不忌讳地看着他的死对头。他突然了然，为什么对方能佩戴上名人光环。在战争结束、百废待兴的当下，哈利就像浑身发着金光的丰碑，即便他什么也不说，只是站在那里，也能感召民众，给人们带去希望。

只不过一直以来，德拉科都不理解为什么波特不利用自己的名声做些什么。当然了，表面上他常常嘲讽对方“救世主”的名气，但他也知道，哈利根本没有从声誉里得到实质性的回报。就拿刚结束的选举来说，要是他能站出来为金斯莱・沙克尔撑腰，那局面肯定与现在大有不同。可不知为何，救世主就是无心参与权利和政治的角逐。

可退一步讲，这样的回避也符合那个“高尚、正义”格兰芬多的形象。德拉科看得出来，波特压根就不在意什么金钱、地位、名利，无论是以前被千夫所指的时候，还是现在成为英雄的时候。相反的，他就像个普普通通的少年，劣质酒精、女孩儿、魁地奇……这些才是他要的生活。

斯莱特林单手撑着下巴，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他没发现哈利谢过了欢呼着打招呼的Scary Monkey队长韦伯，并绕过热情邀请的安东尼・格林格拉斯，径直走到了自己的身边坐定。直到格兰芬多用手肘轻轻顶了他一下，德拉科才被猛地拉回现实。

大厅里又响起阵阵私语。

德拉科不解地望着这个绿眼睛的混蛋，但对方只是冲他调皮地挤了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