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f uns 第十一章 一个邀请
头天晚上的讨论持续了很长时间,可直到最后,他们也没能拿出个有效可行的办法,只好暂时作罢。虽然哈利的确急切于证实马尔福的言论,但让他主动去找斯内普——那个即使死了也依旧讨厌着他的男人——哈利突然觉得格兰芬多的勇气有点儿不够用。
如今,他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一边寄希望于赫敏能在新闻报纸里找到些苗头,一边默默地祈祷或许那个斯莱特林真的没有骗他。
“哎,哈利,你说马尔福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呢?感觉从遇到他那天起就没好事。”罗恩在早餐时不经意地咕哝,“你想想,我们为了他吃了多少禁闭,被扣了多少分?现在他人都走了,却还能给我们制造麻烦。我还是坚持我昨晚上的观点,你就不该为他辩护!就该让他老死在阿兹卡班。”
“咳咳,”这说法让哈利有些呛到,他和赫敏的观点是一致的——这两件事没有联系。而且,他是个正义的格兰芬多,当然会为任何一名巫师做公平的证言。再说了,马尔福又不是他唯一作证过的食死徒。
“罗恩!你不能因为讨厌他就对他不公!”赫敏狠狠地瞪了男朋友一眼,“你要抓他进阿兹卡班,至少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
“而这次说不定就能给我这个机会。”罗恩小声回嘴,一口咬掉手里的黄油面包。
“你们怎么突然说起马尔福了?”一旁的金妮凑过来,不解地问。
“呃,没事。罗恩只是偶尔提到了那只白鼬,没什么大不了的。”哈利习惯性地搪塞掉这个问题,而罗恩和赫敏也没详细补充。他们顺从地插开话题,开始讨论今天的复习进度。
这样的做法让金妮不高兴——哈利很清楚这一点。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为出发点,他把很多事情都瞒着女朋友,从战争时代开始,魂器、伏地魔的计划、老魔杖等等,他从来没有和她解释过。而这样的习惯被保留到现在,他不能透露更多,他确信这么做是在保护她。
但金妮又能理解吗?她一定因为刚才的敷衍在伤心,但哈利却没精力去弥补或讨好她什么。他觉得疲惫,可又不能就这么晾着女朋友不管。清了清嗓子,哈利冲金妮友好地笑了笑,开口想说些安慰的话。
可就在这时,几只猫头鹰从天窗呼啸而下,吸引了他们的注意。罗恩很快认出自己的小猪,一脸兴奋地从座位上跳起来:“哈!这月的新刊到了!可等死我了!”而赫敏则是冷静地从预言家日报的猫头鹰那里接过今天的报纸,并把金币投进了猫头鹰的口袋里。
哈利也有一只猫头鹰,但他不认识这是谁的。他困惑地与停在自己餐盘上的棕色大枭大眼瞪小眼,半分钟后,才缓缓在鸟儿催促的眼神和鸣叫声中,解开了绑在它腿上的信。
“呃,是麦格教授,她给我寄信做什么?”哈利疑惑地读着信封背后的署名,下意识地抬头向教授席上望去——只是现在还处于放假中,那里空无一人。“好吧,也许她找我有什么急事?假期里除了圣诞节晚宴,我还没在学校见过她呢。”
“唔唔。”
“嗯嗯。”
显然好友们一个沉迷在魁地奇新刊里,一个若有所思地读着预言家日报,根本没有功夫听他说什么。哈利翻了翻眼球,撕开了信封。
波特先生:
希望你能在今天下午(1月5日)3点来我的办公室一趟。
通关密语: Glycyrrhizae uralensis fisch
米勒娃・麦格
真简短,真适时。
哈利想了想,也没发现自己最近有什么事情值得校长特意把他叫去办公室——难道有什么新情况?怀着满肚子的疑惑,他匆匆咽下自己的早餐,等待好友们从各自的沉迷里苏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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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霍格沃茨校长易主后,哈利就没有踏进过这间办公室。因此现在的他,说不紧张绝对是骗人的。刚刚在入口处的巨大雕像面前,他差点儿哆嗦得咬到舌头。噢,这也不能全怪他,毕竟麦格教授的密语不像邓布利多教授那样,全是好记的甜点名字。事实上,新校长这次用了一串儿古代魔文的名词——而哈利一节古代魔文课都没上过。
此时,旋转楼梯已经带着他来到了办公室的大门前,哈利小心稳住心跳,走了进去。
“麦格教授?”
无人回应。哈利环视一周,理所应当地注意到办公室新的变化。虽然不太习惯,但他说服自己,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邓布利多那些奇特审美的装饰品。
哈利又喊了一声,发现确实没人在。看来自己来早了几分钟,他想着,慢慢踱步到靠窗的会客椅边儿上,猜测着是不是该坐下等校长到来。
“噢,哈利,我亲爱的孩子,真高兴见到你。”
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哈利背脊窜过一阵战栗,他惊讶地猛转过头,正对上邓布利多透过半月眼镜打量着自己的目光——当然,是画像里的邓布利多。
“教、教授。”哈利瞪大了眼睛。不是说他没见过邓布利多的画像。他曾在六年级期末的时候来过这里,但那时,画像里的人在沉睡,他们并没能交谈。所以,这是他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和那位已故的老人说话。
“你可以坐下,我想米勒娃很快就会回来,她不会介意看到你坐在这里,并享用些黄油饼干的。”
在对方亲切的注视下,哈利顺从地坐进对着画像的沙发里。这种感觉太奇妙了,虽然他知道画像能说话,并解答一些疑问,但一股浓浓的不真实感依旧围绕着他。
“你看上去长高了不少,这真好,精神多了。啊,很好。” 老人用哈利熟悉的语调欢快地描述着自己外貌的变化,听上去就像他生前一样富有感染力。这让哈利的局促感得到了缓解。他怯怯地露出一个笑容,并向他问了好。
“孩子,新的学期怎么样?听麦格说你们有了不少新的教授,那可真不错!”邓布利多笑眯眯地问道,双手交叉放在身前。
“哼,然而魔药学依旧是那个老头儿在教。不过,至少这对波特先生算是个好消息。”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旁边的画像中传来。哈利猛地瞪大眼睛,才意识到斯内普也在这里。刚刚平复的心情顿时又慌乱起来。他还没有在斯内普死后见过他,而画像里的魔药教授跟生前一点变化也没有——黑色塑身的袍子,一头油腻腻的黑发,深邃的眼睛和永远板着的一张脸。哈利有些犹豫是不是应该和他问好,毕竟依照经验判断,那只会换来一长串辞藻华丽的讽刺。
“西弗,别这么说,霍拉斯是个好教授,只是你们授课的风格不同。”邓布利多驾轻就熟地处理着这份尴尬,并朝哈利挤了挤眼睛。
“斯内普教授,您好。”格兰芬多小声地打了个招呼。他想起关于马尔福的事情来,现在似乎是询问的最佳时期,但那双漆黑的眸子就这么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自己,寒光逼着他所有的勇气都跑没了影。
好在麦格教授的进入适时地打断了他。
“哈利,你来了。抱歉,我刚从宾斯教授那里回来。刚和他聊了聊关于巨人和人马的战争,噢,那真是太长了。”说着,麦格教授夸张地耸耸肩,一副“你们懂的”的表情。
“麦格教授,下午好。” 哈利急忙从沙发里站起来,迎着麦格走了两步,庆幸自己能把脸转向斯内普以外的方向,“您找我有事?教授。”
“一件重要的事,我们慢慢说,来,坐下。” 麦格说着,把外衣用漂浮咒挂在了门后,随后快步走过来,扶住哈利的肩膀把他往沙发里摁。她自己则是坐进了侧面的沙发,并随手召唤来一份装在羊皮袋里的文件。
“是这样的,波特先生,我在之前查看了你的巫师生涯就业意向报告——就是这学期开学的时候让你们填的那个,记得么?”麦格扶着眼镜,目光从文件上移开。等哈利迟疑地点了点头后,她继续快速地道:“我看到你的意向和之前聊过的不太一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五年级的时候,你提过想成为一名傲罗?你随后的课程也全是傲罗的必修课程。”说到这里,麦格扬起眉毛,翻开了文件中的一页,“可是,波特先生,我看见你这份表格里写着,你想从事魔药和医学方面的工作?”
“什么?”
这声突兀的惊叹并非出自哈利之口,事实上,它来自墙上的那幅画像。斯内普少有地露出诧异的神情。他不信任地瞪着格兰芬多,眼里似乎要射出箭来。
“解释,波特!”几秒后,他僵硬地开口。
哈利转过身,面对魔药教授的质问畏畏缩缩地道:“我、我只是不太想继续。我是说,在过去的一年里,我体验了当傲罗的感觉,并发现,那并不是我想要的。”哈利坦白道,纵使心里十分不愿说出这个原因——他甚至没有告诉过自己的好友,但在这么多道严肃的目光下,他很难撒谎。
“我是说,之前我想成为一名傲罗,其中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打倒黑巫师、打倒伏地魔。现在这个任务已经完成了,我想,是不是可以尝试换一条道路,尝试另外一种可能……”哈利有些说不下去了,他耷拉着头,像个被关禁闭的学生。
可他并没有等到校长们的训斥。在短暂的消化后,邓布利多打破了沉默:“这没什么不好的,哈利,巫师总是在不断的历练中看清自己的内心。我们都经历过这样的选择期,谁也不能主张人生只能做一次决定,不是吗?”老人伸出手,似乎要从画框里出来拍拍哈利的肩。之后,他又转向旁边的斯内普,假装严肃地打趣道:“西弗你也是,即使变成一副画,也改不了爱训斥人的毛病。”
斯内普没有再说什么,他换上一副复杂的表情,目光依旧集中在哈利身上。
“是的,这没什么,波特先生。不用紧张,事实上,这也不是我找你来的重点。”麦格教授善意地避开了深究,而是将先前的话题继续下去。她抽出一张硬质羊皮纸,递到少年跟前,“前些日子,我们收到了德姆斯特朗发来的邀请函,是关于霍格沃茨和德姆斯特朗的交换生项目。作为欧洲三大魔法学校,我们每年都互相派遣准毕业生,去其他魔法学校学习,一是让学生们开阔眼界,二则是维持学校间的友好交流。”
“你知道,去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这项活动被取消了,但今年德姆斯特朗友好地向我们发来了邀请,课题是魔药方向。所以我想,你是七年级的学生,又对魔药感兴趣,不如推荐你去。”
哈利不可置信地接过眼前的文件,新的讯息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但、但是……是不是搞错了,为什么是我……”
“事实上,斯拉格霍恩教授也推荐你。在接到这封邀请函后,我征询了他的意见。他对我说,你是他的得意门生,理应得到这次机会。”麦格答道,并用目光示意哈利打开看看。
可哈利却高兴不起来,他明白魔药教授器重自己的原因——六年级的时候,他靠着“混血王子”的书在那位魔药教授面前出尽了风头!斯拉格霍恩肯定是因为他实力拔尖才选的他,可是……
想到这里,哈利再次转过头,心虚地抬头偷瞄了眼画像中的斯内普——完了完了,他什么都知道的,他一定会阻止我,拆穿我……
但他的表情却被校长误解了。只听麦格安慰道:“哈利,这个交流时间很短,只有两周,就在复活节假期前。你不用担心错过霍格沃茨的课程。再说,你有格兰杰小姐帮助,一定能在假期里把落下的补起来。”
“所以,波特先生,你回去好好看看这份文件,然后在假期的最后一天给我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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