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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磕CP:德哈/瓶邪/叶蓝(洁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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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f uns 第八十八章 鏖战


各楼层办公室的飘窗一直延伸到裂痕遍布的拱顶,白色的雾气被星光织成的网格包裹,隔离在十几英尺的上空。碎石和灰尘穿透魔药砸向战场,给士兵的头顶覆上一层糖霜。爆破声和咒语的碰撞声此消彼长,子弹在地面留下深浅不一的弹痕,转眼又被魔杖射圌出的红光击得粉碎。

由于逆转魔药有效地限制了“净化之水”,使得魔法部的军队在战局里勉强占据上风。跟随身边的组员不断前压,哈利和罗恩一边朝四散开的白袍巫师施着“障碍重重”和“昏昏倒地”,一边猫着身子窜到纪圌念碑脚下。头顶上方,金妮和韦斯莱夫妇就像三个灵活的击球手。他们不断穿梭在黑压压的战场之上,将射向赫敏和卢娜的咒语统统抵挡。

然而,即使身处劣势,Purified Cross也没有颓败,反倒愈发凶狠。白袍巫师如同鬼魅般从各个角落幻影显形,他们的增兵持续不断,仿佛是从蜂窝里涌圌出的工蜂,在白色十字架刺眼的光茫下肆意狂舞。

一道红光击中了纪圌念碑的左侧,飞溅的碎石向哈利的肩膀袭来,他赶紧往身边一侧,顺带把激战的罗恩一并带倒。“这些混圌蛋。”红发傲罗咬牙切齿地说,贴近地面的尘土让他难受地咳了起来。

“你看见乔治他们了吗?没有我们的人受伤吧?”趁着往碑后移动的空隙,哈利捂着鼻子大声问道。墨绿色的地板上已经倒着不少人,其中既有白色长袍的疯子,也有魔法部方面的麻瓜和巫师。他发现碑后的阴影里也躺着一名穿黑色制圌服的特遣队员,对方脸上的血和尘埃混在了一起。

“没有!他们应该还在更前面!”罗恩贴着哈利的耳朵吼,“为什么没有人来处理伤员!难道沃洛克没有准备医疗救助吗?” 

哈利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瓶速效药给伤者灌下后,又扔下几个简单的治疗咒。身后的轰鸣声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麻瓜的枪击声比阿瓦达索命还要刺耳。又有几发咒语打在纪圌念碑上,石壁的倒塌只是时间问题。

“我们得离开这里!”哈利说着便将伤员抗在肩上,朝边上的来客咨询台跑去。罗恩在他的身后支起防护网,道道红光在光幕上激起融铁般的火花。头顶的白雾已被逆转魔药悉数吞噬,赫敏和卢娜停止了吟唱,转而从空中对地面的战势进行支援。

“话说马尔福呢?他还在你边上吗?”等哈利将男巫放下,罗恩半蹲着趴在咨询台的边缘,一面朝战场的中心张望一面问,“噢,我看到金斯莱了,还有沃洛克。”

“我不知道德拉科在哪里。”黑发傲罗匆匆回答,“从十字架出现的那刻起,我就感觉不到他了。”

“那家伙,该不会去报仇了吧?”罗恩直白地道出了哈利心中的疑问。

可他没有搭话。顺着罗恩的目光,哈利也找到了硝烟里挥舞魔杖的傲罗主任,对方正将火力集中在十字架底端、一群呈弧形放射状列队的白袍巫师身上。金斯莱时不时像身后的麻瓜队列看去,嘴唇张张合合的,像是在大喊着什么。

沃洛克的位置则稍微靠后,在六七名特遣队员的保护下使用着攻击魔咒。与傲罗不同,部圌长的魔杖顶端连续射圌出荧绿色的咒语,让哈利的胃部往下一沉。

“他是想杀死他们!”罗恩显然也意识到这点,“你难道没有告诉他,这些白袍巫师大多数是被洗圌脑的吗?这样屠圌杀未免也……”

“我当然警告过他!在谈判的时候,我们还达成了所谓的一致!”哈利骂出了声,顾不上脚边的伤员,他纵身一跃,撑着铁质围栏翻过咨询台。在化解侧方袭来的红光的同时,闪身重新加入了战局。


——


好不容易来到火力交锋的前线,脚下的地面却忽然一阵猛烈的震动,门厅如同垂死的老人,发出令人战栗的哀叹。哈利朝前摔出几英尺远,他的头撞在天花板掉落的石块上,粘圌稠的液体沿着鼻梁向下趟。来不及爬起来,又一阵突如其来的爆炸把哈利掀翻。身体被炙热的气体顶到空中,他只能紧紧握住手里的魔杖,在落地的瞬间护住脆弱的头骨。

扬尘和晕眩让视野模糊不已,碎石和灰尘盖住了他的脚。哈利勉强从废墟里撑起身子,本能地掏出捂热的速效药胡乱吞下。咫尺处,十字架的光芒仿佛比先前更强,像颗熊熊燃烧的恒星,冷冽的白里布满金色的火种。刻满浮雕和油画的穹顶再次被浓雾笼罩,地下三层的飘窗外面,棕发女巫正紧张地掏出更多的逆转魔药,手忙脚乱地通过吟唱将其转化成万千星光。

“哈利!——”金妮穿过爆炸后的浓烟,从扫帚上俯下圌身将他拽了起来。她的红发散乱地披在肩上,蓝色眼眸写满了恐慌。

“不要管我!掩护赫敏!”哈利冲她喊道。

女巫点点头,心有余悸地飞走了。

大多数的士兵们还处在爆炸后的晕眩里,哈利转动着身体,看见尘埃里几个影子往电梯的方向逃去。沃洛克在他的斜前方,四周保卫的特遣队员被击散开来,只剩下部圌长一个人从废墟里哆嗦着站起身。虚胖的男巫慌忙地挥舞起手中的魔杖,扩音咒让他的声音异常洪亮,“不要畏怯!不要退缩!勇士们!”

他粗声粗气地喘息,浑浊的气音述说着疼痛,他的左手夸张地往外翻折着,显然在刚才的爆炸中撞击脱臼。他的腿抖得厉害,像随时会跳起踢踏舞来。但即便是这样,沃洛克依旧没有退缩,恐惧让他如雄狮般勇敢。

“站起身来!重新列队!我的勇士们!相信我!胜利就……”

然而,一个更加响亮的声音将部圌长的呐喊盖了下去。

“以为有了逆转魔药,你们就无所不能了?”那听上去是个凶狠的老妪,喉咙里日积月累的痰液让单词间的空袭变成收音机的杂音,“一群混血的杂圌种!小偷!愚蠢而肮脏的泥巴!还妄图凭借麻瓜?真是可笑!” 

话音未落,一个带着安全帽的麻瓜士兵突然从人群里以极快地速度往上升。似乎有股力量禁锢住他的身体,让他的手脚无法动弹。悲惨的叫喊在肉体撕碎的瞬间戛然而止,温热的血液像夜空绽放的礼花,喷洒在窒息的人群中。

门厅陷入一篇寂静,就连麻瓜手里的扳机都停在了半空。陌生的声音发出一阵冷冽的狂笑,像老旧的纺织机,压迫着人们的耳膜。

“杰森・沃洛克,你现在也看到了,麻瓜就是如此不堪一击的生物,没有力量,没有眷顾,如同土壤下的蝼蚁和蛆虫。”说话声变成了尖声尖气的青年,慢条斯理地讲述着轻蔑和嘲讽。

又一个麻瓜被抓着领子提了起来。皮靴在虚空里惶恐地踢踏,嘴里还来不及为生命乞讨。他的身体被压制性的力量猛地推向左侧的墨绿色墙壁,在接触的瞬间,从立体变成了血淋淋的平面。

哈利甚至来不及恐慌。他的目光在十字架的光柱底部翻找着,他想找出声音的来源,他必须找到这个Purified Cross的组织者。空中的腔调换了一个又一个模样,就像在伊普斯威奇港。对方喋喋不休地贬低着麻瓜的无能和残忍,每说完一句话,一个麻瓜士兵就会像祭品般被当场处决。

在第六个受害者被碾磨成碎片时,终于有人打破了门厅里的死寂。一个端着机圌枪的士兵从哈利左后方冲了出来,他张大了嘴,眼睛像要从眼眶里滚出。“去死吧!你们这群怪胎!”他愤怒地吼道,子弹噼里啪啦地搭在十字架光柱上,由上至下,两三名来不及防卫的白袍巫师倒在了血泊里。

空气里无处不在的声音消失了。趁着这个间隙,沃洛克找回了理智。“进攻!”他喊道,魔杖仿佛变成了一面旗帜在低空中挥舞着。哈利跟着冲向前阵,和麻瓜、巫师、傲罗们一起,他的手没有任何颤抖,他的杀意在血腥味弥漫的空气里漫过了心。

反观Purified Cross那边,四散在门厅周围的白袍巫师们依旧行动迅猛,他们利用后身接近的优势,从外往里推压着魔法部方面的巫师。但与之相反,十字架下方的弧形阵队却像是中了“统统石化”成了训练场上的靶子,任由红光将他们击飞。子弹穿过胸腔后血雾四起,腥风钻进人们的鼻腔,像迎战的烈酒。

阵型最外层的白袍巫师相继倒下,躯体叠成淹没膝盖的围墙。中间几名血红色长袍的巫师露了出来,他们肩并着肩,密不透风地挡在十字架的底部,仿佛遮掩着身后的什么东西。哈利正要上前一步,却听身后响起刺耳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

离他几十英尺远,在纪圌念碑底座的旁边,几名黑衣特遣队员正扭捏着身体,裸圌露在空气中的皮肤转眼变成白骨。哈利心下一紧,难道赫敏已经……?

他猛地抬头,看见女巫依旧艰难地支撑在三层的飘窗边上,表情痛苦地飞快蠕动着嘴皮。而另一侧的卢娜却捂着胳膊,在扫帚上摇摇欲坠。眼看着吟唱快要断掉,逆转魔药的星光挡不住持续下沉的雾气,带着恶臭的“净化之水”就要达到它的目的。

哈利不再犹豫,他用嘴叼着魔杖,双手伸进金妮交付的空间口袋里把火弩箭拿了出来。正当他想跨上扫帚登离地面时,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大喊。

“哈利!我去应对,你留在地面!注意身后!”

是德拉科!

傲罗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空气里兀然显现的几丝白金色长发。只见脱手的火弩箭转眼便升到了空中,半个扫帚头露在外面。山楂木的杖尖悬浮在更上方的位置,在持续不断地哀嚎声里,星光像夏日里的萤火虫蜂拥而上,把泄漏的缺口填补了回来。

然而,这短短几十秒的伤害造成的牺牲却是难以估量的。战场的优劣风云变幻,只是眨眼的功夫,周围的白袍巫师就围了上来,魔法部的军队被两层圆环夹在了中间。纪圌念碑周围,因“净化之水”而失去眼睛、头皮或四肢的巫师满地都是,而这个阵型上的开口却给Purified Cross提供了进攻的路径。

麻瓜把机圌枪架在拢起的尸体上,疯狂朝着来人扫射。幸存的巫师则向魔法部圌长靠拢,正反两面地攻击着敌人。哈利赶紧跑到金斯莱身边,在十字架的正下方,将魔杖瞄准那些红衣的组织者。


——

    

咒语是麻木的、不经思考的。

子弹是无心的、不带温度的。

万千星光的照耀下,每个人都在浴血厮杀。为了所谓的正义,为了心中的复仇与拯救。

红袍巫师接连倒下,外侧的士兵所剩无几。光芒消失在傲罗的瞳孔里,麻瓜倒在了加工精细的兵器庞。黑衣的特遣队员们围着他们的主人,沃洛克高举着魔杖,眼白里的血丝就快要溢出。


——


当悬空的十字架被火焰包裹,当光柱变成实体朝着奋战的人群倒下。哈利的冬青木悬停在胸前,炙热的气流像是盆混合着浮冰的水,抽打着他的脸颊。惊恐的呼喊卡在喉咙里,他只能侧着身子,眼睁睁地看着倒塌的十字架不断缩短头顶上空的距离。

他逃不掉了。

他在十字架影子的正中,脚边全是横卧的躯体。即使使出全部力气纵身一跃,他也没有办法完全躲过倒下的业火。

也许他的人生真的走到了尽头。伏地魔的死咒没能杀死他,霍格沃茨的狼烟没能杀死他。但生命仍将迎来终结。伤口流干了通往心脏的血,悲痛和绝望背后,哈利首次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的渺小和无助。火焰映在他的眼底,连泪水都被蒸发。

脑海中一段拼凑的记忆不合时宜地跳了出来。他想起1999年跨年夜的晚上,在尼斯的森林里,燃烧的树干从天而降,是德拉科挡住了火焰把他推出去。他跌进了湿圌润的洼地中,泥土钻进口部和鼻腔。

“哈利!”

他听见有人叫他。他偏过头。他看向金斯莱。

“活下去!”

他的眼神坚毅,不容质疑。

接着,哈利的胃部传来一股强劲的推力,他的四肢脱离了控制,身体在腾空的瞬间向后倒去,傲罗主任在他的视野里越来越小,但他仍朝他微笑。直到铺天盖地的烈焰如同一块铸铁,将巫师的身体压得粉碎。    

   “不——!”


(部分描写参考哈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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